星沉集團專屬安全屋的廚房燈,在深夜十一點鐘泛起暖黃的光。葉歡係著那條繡著""的深藍色圍裙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間那道淺淡的燙傷疤痕。烤箱的定時器發出輕微的"哢嗒"聲,他正將最後一盤撒著肉桂粉的蘋果派推入爐腔,金屬托盤與烤架碰撞出細碎的聲響。
"洛總,護工張媽...她還是不肯開口。"特助小陳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,帶著幾分疲憊。他身後的客廳裡,沙發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婦人,雙手緊緊攥著褪色的手帕,目光警惕地掃過牆上的裝飾畫——那其實是塊隱藏式監控屏。
洛樂站在料理台另一側,指尖無意識地轉動著那枚邊緣磨損的舊硬幣。他剛結束與境外雇傭兵公司的數據追蹤會議,西裝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,眼底卻依舊銳利如鷹。"讓葉歡試試。"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,視線落在葉歡正在研磨的豆蔻上,"張媽是川南人,喜歡吃辣。"
葉歡聞言,手上的動作頓了頓。他從調料架上取下一個貼著"秘製辣醬"標簽的玻璃罐,勺柄刮過罐壁時,露出裡麵暗紅色的細膩醬料。"川南有道菜叫"陳皮兔丁","他忽然開口,聲音溫和得像廚房的蒸汽,"張媽年輕時在孤兒院後廚幫過忙,應該記得當年李師傅做這道菜時,總愛往辣椒裡拌兩勺蜂蜜。"
洛樂的硬幣在指縫間停頓了半秒。孤兒院後廚,李師傅——那是他童年記憶裡少數帶著溫度的碎片。他看著葉歡將去骨的兔丁裹上澱粉,油鍋裡立刻騰起金黃的泡沫,陳皮與花椒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。這個總是在廚房製造煙火氣的人,此刻圍裙口袋裡還揣著上午從據點搜出的洛父工作證複印件,邊角被他無意識地揉得微卷。
客廳裡的張媽忽然抬起頭,鼻尖微動。她已經三十年沒聞到過這種混合著陳皮、菜籽油和老陳醋的味道了。當年在孤兒院,李師傅總說她切的乾辣椒段大小不均,卻會偷偷在她碗裡多舀一勺兔丁。記憶裡那個穿著藍布圍裙的少年,總愛扒在灶台邊看火候,小臉上沾著麵粉,眼睛卻亮得像星星...
"張媽,嘗嘗這個?"葉歡端著剛出鍋的陳皮兔丁走進來,白瓷盤邊緣點綴著幾片翠綠的香菜葉。他刻意將盤子放在張媽麵前的茶幾上,瓷盤底部與桌麵接觸時,發出一聲極輕微的"嗒"響——那是洛樂事先在盤底植入的微型錄音芯片啟動的聲音。
洛樂靠在客廳門框上,拇指摩挲著硬幣上模糊的年份。他注意到張媽的肩膀在聞到香味時明顯鬆弛了些,攥著手帕的指節也不再那麼發白。數據模型顯示,食物觸發的童年回憶能提升37的信任度,但他更在意葉歡剛才提到的"李師傅"——父親當年的工作證照片裡,站在他身邊的正是一位係著圍裙的中年男人。
"小李師傅...他還好嗎?"張媽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視線落在兔丁上,"當年他走得急,連圍裙都沒帶走..."
葉歡拉過一張單人沙發坐下,手肘輕靠在膝蓋上,這個姿態讓他看起來像在傾聽長輩嘮家常。"李師傅後來去了星沉集團後勤部門,"他頓了頓,從圍裙口袋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,正是洛父與李師傅的合照,"您看,這是他和洛董的合影。"
張媽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她顫抖著伸出手,指尖幾乎要觸碰到照片上李師傅的臉。二十年前那場莫名的倉庫火災,燒毀了孤兒院的舊檔案,也燒毀了她與過去的最後一點聯係。她一直以為李師傅也在那場火災裡...
"他沒死?"張媽的聲音哽咽起來,"那當年...那些孩子..."
洛樂的心臟猛地一沉。硬幣從指縫滑落,在地毯上滾出幾厘米遠。"哪些孩子?"他上前一步,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,"張媽,當年孤兒院到底發生了什麼?"
葉歡適時地遞過一杯溫熱的薑茶。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玻璃流下,在他指尖留下微涼的觸感。他注意到張媽接過茶杯時,手腕內側有個淡色的蝴蝶紋身——和洛樂那枚發卡上的圖案如出一轍。
"是...是"小太陽"和"小月亮"..."張媽捧著茶杯,水汽氤氳了她的眼眶,"李師傅總說,那兩個孩子是孤兒院的光...可後來來了一群人,說要帶他們去做"特殊教育"..."
洛樂彎腰撿起硬幣,指腹觸到幣麵冰涼的金屬。小太陽,小月亮——這兩個代號在父親的臨終錄音裡出現過,當時他以為是項目代號,現在才意識到...
"那些人是不是戴著蝴蝶徽章?"葉歡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,他想起在神秘組織據點搜到的文件裡,有份名單標注著"蝴蝶計劃實驗體"。圍裙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小陳發來的信息:"查到了!張媽原名張桂蘭,二十年前是孤兒院保育員,與李建國李師傅)同被列為"蝴蝶計劃"知情者。"
張媽猛地抬起頭,茶杯在手中晃了晃,薑茶灑在她褪色的袖口上。"你怎麼知道?"她的眼神瞬間充滿恐懼,"他們說過...要是說出去,就像對付李師傅那樣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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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李師傅沒有死在火災裡。"洛樂蹲下身,與張媽平視,硬幣在掌心被焐得溫熱,"他是被人滅口的,就在提交"蝴蝶計劃"舉報信的第二天。"他調出手機裡李師傅失蹤前最後一封郵件的截圖,附件裡是幾張模糊的實驗報告照片,其中一張角落赫然有個小小的蝴蝶標記。
烤箱的定時器突然發出尖銳的鳴響。葉歡起身走向廚房,餘光瞥見洛樂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密封袋,裡麵裝著從李師傅舊物裡找到的半塊圍裙碎片,布料紋理與張媽現在穿的家居服驚人地相似。
"蘋果派好了。"葉歡端著熱氣騰騰的盤子回來,肉桂的甜香與剛才的辛辣氣息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種奇異的安撫感。他在張媽麵前放下一個小碟子,派上淋著琥珀色的焦糖醬,"李師傅以前總說,苦日子裡要有點甜。"
張媽的視線落在焦糖醬拉出的絲線上,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。"他們要找的是"小太陽"的基因樣本..."她的聲音急促起來,"當年那兩個孩子被帶走做實驗,後來"小月亮"不見了,"小太陽"被送了回來,但...但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..."
洛樂的呼吸一滯。他想起童年記憶裡那些空白的片段,想起父親總是在深夜對著他的體檢報告歎氣。硬幣在掌心被捏得發疼,數據模型在腦海中飛速運轉:基因實驗、蝴蝶計劃、神秘組織...所有線索終於指向同一個核心。
"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?"葉歡將一塊蘋果派推到張媽麵前,叉子在派上劃出一道焦糖痕跡,"是不是和星沉新收購的那家生物科技公司有關?"
張媽咬了一口蘋果派,溫熱的果肉混合著焦糖的甜,讓她乾涸的眼眶重新濕潤。"他們拿到了...當年的實驗日誌..."她吞咽著食物,語速加快,"日誌裡說,"小太陽"的基因對商業決策敏感度有特殊反應,他們想在新能源項目的數據裡...植入情緒乾擾代碼..."
洛樂猛地站起身,硬幣"當啷"一聲掉在地上。新能源項目是星沉未來五年的戰略核心,一旦數據被植入情緒代碼,整個集團的決策係統都可能癱瘓。他看向葉歡,對方眼中也閃過一絲驚駭,但很快被冷靜取代——葉歡的手指正在圍裙口袋裡快速敲擊,那是在給技術部發送加密指令。
"還有呢?"洛樂的聲音低沉如冰,"神秘組織的頭目到底是誰?"
張媽放下叉子,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夜色。"我不知道他是誰...隻知道他每次出現都戴著銀質蝴蝶麵具..."她忽然抓住洛樂的手腕,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膚,"洛總,求求你救救"小太陽"...他當年那麼怕黑,總說要做照亮彆人的小太陽..."
廚房的抽油煙機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異響。葉歡警覺地看向監控屏,上麵顯示安全屋周邊出現三個未登記的熱源信號。他迅速從圍裙內側口袋抽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金屬線,另一端連接著烤箱的溫控器——這是他臨時改裝的信號乾擾器。
"張媽,我們會保護你的。"洛樂輕輕拍開張媽的手,撿起地上的硬幣,指尖在幣麵上刻下一個微小的"y"字。他知道葉歡已經啟動了緊急撤離程序,安全屋的備用通道將在60秒後開啟。
葉歡將剩下的蘋果派打包好,遞給張媽時,用隻有兩人能懂的摩斯密碼在餐盒上敲了三下——"走"。他注意到洛樂在轉身時,悄悄將那半塊圍裙碎片塞進了張媽的手心,這個動作像極了當年那個在灶台邊偷偷給她塞糖的少年。
烤箱的溫度指示燈忽然變成詭異的紅色。葉歡拉著洛樂衝向暗門,身後傳來張媽壓抑的哭聲。"小太陽!"她忽然喊道,"當年"小月亮"留給你一個發卡...蝴蝶形狀的...裡麵有她的錄音..."
暗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,隔絕了哭聲,也隔絕了廚房暖黃的燈光。洛樂靠在冰冷的合金門板上,聽著葉歡在黑暗中調試通訊設備的聲音,掌心的硬幣仿佛還殘留著張媽手心的溫度。
"她說的發卡..."葉歡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,"和你現在戴的這枚...是不是有關係?"
洛樂摸了摸領口處隱藏的蝴蝶發卡,指尖觸到一個微小的凸起。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反複念叨的那句話:"找到月亮...彆讓她一個人..."
通道儘頭透出微光,那是接應的車隊燈光。洛樂將硬幣放回口袋,看向葉歡被光影勾勒的側臉。圍裙上的""在黑暗中若隱若現,像一個未完成的承諾。
"先處理新能源項目的情緒代碼。"洛樂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靜,但眼底有什麼東西正在融化,"至於發卡..."他頓了頓,看著葉歡從圍裙裡掏出一個微型硬盤,"等解決了這次危機,我們一起聽。"
葉歡的手指在硬盤接口上停頓了一下。通道外的風聲傳來,帶著遠方城市的喧囂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洛樂辦公室看到那枚蝴蝶發卡時,陽光正透過百葉窗,在發卡邊緣鍍上一層金邊,像極了他童年記憶裡,某個女孩發間閃爍的微光。
"好。"他低聲應道,將硬盤遞給洛樂,指尖相觸的瞬間,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微顫。烤箱裡的蘋果派或許還在散發著甜香,但此刻在黑暗通道中前行的他們,已經踏上了揭開二十年塵封秘密的征途。而那枚蝴蝶發卡,正隨著洛樂的心跳,在衣領下輕輕震動,仿佛即將奏響宿命的樂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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