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帶著疤痕學會跳舞;
她的舊,不腐朽,
她的變,不盲從,
她在時間與現實的裂縫間,一寸寸長出骨頭。”
四、塬上清風:煤與火之外的自然清醒
我乘車前往銅川北部的塬上田野。
山勢低緩,風過麥浪,天地靜寂。黃土未被完全工業化吞噬,地頭有零散農戶,種瓜、種豆,柴垛旁有柴犬看守,一切如畫。
我走進一戶正在曬玉米的農家,老兩口正往囤裡碼玉米。聽說我是旅人,硬要拉我坐下喝碗小米粥。
老爺子說:“你們城裡人總問我們這裡好不好。你說風吹麥浪、天亮即起、晚上數星,這樣的日子不好嗎?”
我說:“比我想象中好。”
他說:“那是你走得太遠了,忘了啥是‘過日子’。”
我寫下:
“銅川的靜,不在於無聲,
而是懂得在聲裡分辨心音;
她不是全然城市,
也不是徹底鄉野,
她是正在學會調息的一塊塬。”
五、一個孩子與一盞燈:銅火未滅的眼睛
最後一晚,我住在一戶城市邊緣的礦工子弟家庭。
屋子不大,父親是退休礦工,母親在附近小學做廚工。小男孩叫小晨,正在寫作業。我問他長大想做什麼,他不假思索:“想發明個礦井照明燈,不用電、不怕水。”
我被這答案怔住。
“為什麼?”
“我爸年輕時井下塌了,就是燈壞了。後來他腿傷到現在。”
我望向那位父親,他坐在陽台邊削蘋果,眼神平靜:“他小時候不懂事,現在大了,記得了。”
我低頭,看見桌上他兒子寫了一篇作文,題目是《我家的光》。
那一刻,我寫下:
“銅川的火,不止於爐膛,
更藏在一個孩子的眼睛裡;
她的礦,不全是黑,
她在煤灰之後,也許正孕育出新的光源。”
落筆銅川·走向延安
五日銅川,我不止走過街巷,更走進了一座城市從“資源”到“人文”的自我剖析。
它不是一夜之間完成轉變的城市,它有艱難、有混雜、有沉重的記憶和不易的希望。但它沒有否認過自己的過去。
她用一尊瓷、一片礦、一張剪紙、一碗米粥,一個孩子的夢想,告訴我什麼叫“自知”與“自燃”。
我攤開《地球交響曲》的地圖,在關中西北角、黃土與煤層交錯之間,鄭重落筆:
“第225章·銅川:火未滅,釉微光。”
下一站,是延安。
我要走入黃河以北的紅色高地,聆聽窯洞裡的故事,看清那段被時代銘記的信仰與堅持。
我收好那片釉色瓷片,輕聲說:
“黑白之後,是信仰之紅——延安,我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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