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吳阿蒙。
離開臨沂,列車緩緩駛向東南,我又一次靠近海的邊界。這次,是日照。
日照,這個名字,在地圖上如陽光落在海岸,短短兩字,便給人以溫暖與明亮的錯覺。可真正踏入這座濱海小城,我才知道,這裡的陽光,不止照亮了沙灘和漁船,也照進了一座城市千百年來沉靜的脈絡與柔韌的生活。
這一章,不隻是為了寫海的顏色,更為了記錄,那些日照之人,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一方天地的光亮。
一、日照港:潮起之處,時代之港
列車進站時,窗外是一片現代化的港口剪影,巨型集裝箱堆疊如山,吊臂高懸,宛如鋼鐵巨獸在遠處呼吸。我第一站來到的,就是這個正在迅速成長的港口城市的“心臟”——日照港。
陽光灑在碼頭的鐵軌上,工人們戴著安全帽穿梭在堆場。我被一位港口老員工帶著參觀,他說:“我們這裡以前是小漁港,後來一步步變成了世界級的大碼頭。”
我站在一座遠眺平台上,看著一艘艘遠洋船隻進出港口,有那麼一瞬,我仿佛置身於一個與北京、上海、廣州平行的節點,一條連著大洋彼岸的航道從我眼前展開。
老員工拍拍我肩:“彆光看海,看人。人比海更遼闊。”
我寫下:
“日照的港,不隻裝貨運貨,
裝的是一個城市的起伏與命運;
裝的是千萬人日複一日的堅守與遠望。”
二、海曲公園與老城記憶:一磚一瓦的溫柔
我喜歡城市中那些被忽略的角落。
海曲公園,恰恰就是這樣的地方。這裡不是熱門旅遊地,沒有壯麗景觀,隻有一座座陳舊的亭閣、一條條石板小徑,以及成群的老人在晨光中太極、慢走、打牌。
一位老人和我聊起來,他說:“你年輕人可能都不知道,‘海曲’是日照的古名。”他指著一塊古碑,“以前這裡是東夷文化重地,後又歸齊魯,變了好多朝代,但人沒變,日出照舊,海風如初。”
我跟他一起在公園深處喝了杯蓋碗茶,看著陽光穿過枝葉。他念叨著年輕時怎麼去南方打工,又怎麼回來給孫子帶娃。
那一刻,我仿佛看見這座城市的“慢時間”:不是時代拋錨,而是選擇與潮流保持距離的從容。
我寫下:
“日照的老,不是舊,
是不爭朝夕的溫柔;
她不搶光芒,卻自成光源。”
三、萬平口海灘:光與水之間,奔跑的人群
我沒有錯過萬平口海灘的夕陽。
海浪拍打著堤岸,一排排腳印留在濕潤的沙灘。遠處,有孩子在追逐風箏,有情侶在合影,也有老人靜靜坐著看海。
我脫了鞋,走進海水中。浪花一次次撲打腳踝,冰涼,卻不刺骨。有人在玩快艇,有人在玩沙雕,也有人像我一樣,默默看天光一點點落進水裡。
一位來自市裡的大學生說:“我們日照人啊,不講太多風景大道理,就是覺得每天能見到太陽升起、海潮退去,這事兒,值。”
我懂了。
這座城,不需要宏大敘事。她用日出、浪花、沙灘和生活,已經把“幸福”寫成了每天的注腳。
我寫下:
“日照的海,不驚濤駭浪,
但能衝淨焦躁的塵;
日照的風,不呼嘯呼嘯,
卻能拂開心裡的皺。”
四、五蓮山下:岩石如經,歲月成書
日照不止有海,還有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