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著南疆大漠的邊緣一路西行,我終於來到了塔裡木河畔的輪台縣。這裡是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腹地,是塔克拉瑪乾沙漠北緣的重鎮,也是古絲綢之路南道上的曆史節點。清晨的陽光剛剛灑下,輪台的胡楊林已經閃爍起金色的光輝,遠處的河水在沙海與綠洲之間迂回流轉。曆史與現實、荒涼與生機、邊地的孤獨與煙火氣息,都在這裡交錯成章。
我在《地球交響曲》的地圖上鄭重落筆:
“第356章,輪台縣。
大漠胡楊,塔河新歌,
這裡是西域的心跳,也是絲路的回響。”
輪台縣的第一印象,是大漠的蒼茫和胡楊林的金黃。這裡,塔裡木河如生命之帶,穿越沙海,將一片片胡楊林串成綠洲。秋天,胡楊葉色彩斑斕,遠看如火如金,近看葉片在風中沙沙作響。每一棵胡楊都是對抗風沙、守望綠洲的勇士。
我跟隨本地護林員阿不都前往塔裡木胡楊林保護區。清晨,林間薄霧未散,胡楊樹影婆娑。阿不都說:“胡楊三千年,活著一千年不死,死後一千年不倒,倒後一千年不朽。”我們走在林間棧道上,耳邊是鳥鳴與風聲,腳下是落葉與鬆軟的泥土。偶有野兔、狐狸掠過,鳥兒在枝頭跳躍,塔河的水在林間流淌,孕育著這片奇跡的生命。
護林員向我講述輪台胡楊林的複蘇史。過去由於塔河斷流,胡楊林曾經大麵積枯死,如今通過生態調水和人工補種,綠色重新蔓延。林區有成群的牛羊,牧民在林間放牧,兒童在河灘嬉戲。塔河和胡楊,像母親一樣護佑著這一方百姓。
我寫下:
“胡楊,是大漠的眼淚,
更是希望的燈塔。
塔河每一次湧動,
都是生命與奇跡的禮讚。”
輪台的名字,源於西漢時期的“輪台城”,是西域都護府治所,是絲綢之路南道的重鎮。這裡曾有漢唐王庭、胡漢商隊、僧侶詩人、邊關將士。塔河兩岸,曾經馬蹄聲聲,烽火台高聳,商旅絡繹不絕。
我走訪輪台古城遺址。殘垣斷壁掩映在蘆葦與胡楊之間,遠處的烽燧依稀可見,牆體上還殘留著當年夯土的印記。考古隊員正在發掘出土的陶片、錢幣、馬鞍、琉璃珠與文書殘簡。講解員說:“這裡是溝通中原與西域、草原與綠洲、農耕與遊牧的節點。”輪台王庭、疏勒河畔的駝鈴、唐詩中的胡馬,都曾在此留下回響。
我登上烽火台遺跡,俯瞰塔河綠洲與遠處沙海,心中泛起無數過往。西域古國的夢、絲路的煙塵、曆史的長河,仿佛在這裡重新流動起來。
我寫下:
“絲路,是時光的河流,
輪台,是邊地的渡口。
每一段殘垣,
都銘刻著王庭與駝隊的回憶。”
輪台不僅有古道風骨,更是多民族共居的溫暖家園。這裡生活著維吾爾、漢、回、蒙古、哈薩克等民族,市區清真寺與漢族廟宇並立,集市上民族服飾、歌舞、美食、手工藝品琳琅滿目。
我在輪台縣城的巴紮流連。攤主用維語、漢語、回族話熱情招呼客人。新鮮的烤羊肉、抓飯、饢、酸奶、瓜果、乾果、蜂蜜、葡萄乾香氣撲鼻。孩子們蹦跳著挑選玩具,老人們圍坐喝茶聊天,婦女們挑選彩布和刺繡。大巴紮不僅是交易的場所,更是交流與共融的樂園。
我寫下:
“輪台的家園,
是胡楊下的燈火與人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