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神不會回應欲望,它回應的是安靜的心。”
這句話讓我整夜未眠。深夜,我披著毯子獨自走出院子。星光灑在地上,銀河橫亙天穹,寒氣逼人,卻無比清澈。
我終於明白,這座山之所以神聖,不是因為它高不可攀,而是它永遠沉默。
它永不解釋,卻能使人沉思;它不動聲色,卻足以讓心靈謙卑。這正是神山與人的真實關係——無須親近,隻需仰望。
我望著蒼穹,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旅人,也像個祈禱者。不是為了答案而來,而是為了遇見沉默中的自己。
天還未亮,我便再次登上觀景台。
東方的天空泛出淡淡的橙紅,雲海仿佛被某種神力攪動,緩緩退去。整個世界都屏住了氣息,萬籟俱寂。
我裹著棉衣靜坐其中,不說話,也不動,隻想成為這自然樂章裡一段最安靜的音符。
突然,一道金光劃破雲層,灑在雪山之巔。
南迦巴瓦,就這樣在曙光中緩緩現身。
這一次,它沒有半遮半掩,而是完全展露崢嶸。那錐形的雪峰筆直高聳,如刀削斧劈,披著金色的薄紗,站在蒼穹之下。
那一刻,我眼眶濕潤,不是震撼,而是一種被允許靠近的感動。
我仿佛看到,它微微低頭——不是俯視,而是歡迎。
我掏出筆,在《地球交響曲》的這一頁寫下:
“真正的神,不在於俯視萬物,而在於安靜地允許你仰望。”
那一筆寫下去,手指微微顫抖。
這一頁,我寫得最慢,卻也最沉。
中午,我離開直白村。
車輛緩緩駛出峽穀,山路依舊盤旋,但我的心已不再沉重,而是一種被輕撫過的平靜。
陽光開始透過林間灑落,山風帶著鬆香拂麵。林芝,在地圖上越來越近,那是高原上的江南,是藏地的春天,是我從神山回到人間煙火的下一站。
而我,回望那座雪山,它早已再次藏入雲海之中,仿佛從未露麵。
但我知道,它已刻進了我的地圖深處,變成一種信念,一種提醒,一種不語的守護。
它不再遙遠,也無需再次登臨,它已成為我靈魂深處那把永不出鞘的雪刃——沉靜、鋒利、不可侵犯。
我輕聲說:“我會再回來。”
風輕輕吹過,像是回應。
我低頭看著《地球交響曲》的下一頁,紙張微微顫動,如心跳跳動——那一頁,已悄然翻起,寫著:林芝。
我知道,春天來了,而心,已從高處緩緩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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