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處攤位前駐足,是一位白發老婦,正切開一顆飽滿的石榴。
“嘗一瓣?”她遞給我。
果汁滲透味蕾,酸甜清冽。我閉上眼,竟想起桑金夜裡孩子送我的布鴿。
“這座城,是什麼味道?”我問她。
她笑了:“是石頭裡開的花,是風裡藏的火。”
我望著她乾裂的雙手,仿佛看見了一座城如何用蒼老的身體守住柔軟的魂。
我在《地球交響曲》寫下:
“坎大哈,是在風中開花的城市,是黃土與血汗孕育出的紅。”
我繼續前行,穿過香料鋪,一群女孩正在染布,她們唱著節奏奇妙的古歌,歌聲仿佛來自一千年前。
我站在街角,聽她們歌唱:
“火與鹽,沙與花,誰說舊城不盛開。”
那一刻,我的心仿佛隨那旋律一同流動,明白這座城市何以能在戰火之後依舊開出希望。
夜幕低垂,我被一戶教師家庭邀入屋內用飯。
燈油點亮,燉羊肉與茶香撲麵。主人的兒子,名叫拉米,是個沉靜少言的青年。
他見我,羞澀地道:“我想去東方,去上海。”
我訝然:“為何想去那麼遠?”
他低聲說:“我聽過黃浦江,也聽說過它的夜。有光的地方,會不會更不寂寞?”
我沉默,隨即舉杯:“願你的名字,有朝一日也在光裡。”
晚餐後,他送我一本筆記本,封麵寫著:“拉米的遠方”。
那晚我在帳篷中翻看,紙頁上密密麻麻全是練習字,每一個“未來”都歪歪斜斜,卻令人動容。
我寫下:“一個城市最亮的燈,不在屋簷,而在年輕人寫下‘遠方’的那一筆。”
臨彆時,拉米將一盞油燈交給我。
“你若再來,請帶它回家。”
我接過那盞燈,心中微熱。
飯後我獨行街頭,坎大哈的夜沒有霓虹,隻有星子撒在石路上,像被時光反複擦拭的祈願。
一群孩子圍著火堆跳舞,他們的舞步亂中有序,腳下塵土飛揚。我靠在一堵城牆邊,望著這一切,不知為何,眼中泛起微濕。
或許是因為,我終於明白:坎大哈的偉大,不在於它曾有多少英雄、多少戰爭,而在於它如何在傷痕之上,一次次站起來,依然相信愛、相信火、相信遠方。
我回望這座城,將所有片段寫入《地球交響曲》:
“坎大哈,是銅門與鴿影的重疊,是王夢與兒歌的交響。它不需要向誰證明什麼,隻需被一個行者聽見。”
明日,我將離開。
前方,是烏魯茲甘的首府——塔林科特。
塔林科特,你是群山之間沉睡的節奏,是沙漠與高原之間一段細膩的過門,是我即將奏響的下一個音符。
我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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