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寫下:
“在塔林科特,夢想是山泉,不問奔騰,不問喧嘩,隻問能不能穿過石縫,潤出一寸綠。”
傍晚,村裡舉行一年一度的山祭。
這是烏魯茲甘流傳千年的風俗。人們提著燈盞與香草,緩步而上。山道邊撒著乾草與果皮,是為山神鋪的路。
到了山腰的平台,眾人席地而坐,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抱著一種古老樂器,撥弦而起。那聲音像從岩石中流出,低沉卻不絕。
祭火燃起,火焰映出一張張虔誠的麵孔。
伊馬德低聲告訴我:“這琴叫塔布爾,傳說中是山神賜下的樂器。隻有心安的人,才彈得出響。”
我屏息聆聽,琴聲在夜風中交織,仿佛在與山對話,也在與我心中某一處回應。
老琴師唱起古語歌謠,幾名孩子圍著火堆跳起儀式舞蹈,動作笨拙卻極真摯。他們跳完後一同躬身,向山鞠躬。
我寫下:
“塔林科特,是一把被遺忘的琴。隻有當你放下喧囂,伏身靠近,才能聽見它唱出的真正名字。”
夜深,風中帶涼。我住在伊馬德家簡陋客房中。屋外籬笆後傳來蟲鳴,火堆旁,他遞給我一張明信片。
那是一棵孤樹,畫筆略顯稚嫩,但色彩濃烈。背麵寫著一行字:
“塔林科特之根。”
我問他:“你以後會離開這裡嗎?”
他搖頭:“有的人是橋,連接世界;而我是一棵樹,深紮土地,為他人遮陽。”
他的目光誠懇,沒有詩意修飾,卻令人動容。
我想起了桑金的孩子、坎大哈的少年、以及塔林科特的女孩。他們也許一生無法離開這片土地,但他們的眼睛早已越過高山。
火堆將影子投在屋牆上,跳動的光仿佛山神的回應。我低頭,看著那張明信片,心中已然沉靜。
我寫下:
“離開塔林科特的人,把這裡當作記憶;而留下的人,把這裡當作未來。”
清晨,我背起行囊。山穀中霧未散儘,村莊尚在沉睡。
我回望塔林科特,那些低矮的屋頂在日光中泛出黃銅般的光澤。風從山間穿過,拂過每一片葉子,像是輕輕道彆。
我知道,這座城市不會在新聞中蘇醒,但它已經在我體內紮根,成為我旅途中最沉靜也最堅韌的樂章之一。
我在《地球交響曲》的一頁上鄭重寫下:
“塔林科特,不以喧嘩吸引世界,卻以沉靜銘刻記憶。它不是高聲宣告的篇章,而是低語中最動人的那一行。”
下一站,我將前往赫拉特——
赫拉特,你是波斯與絲路交織的金線,是琉璃瓦與紙頁間吟唱的詩。你是東西文明的夢中渡口,是我即將奏響的第478章。
我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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