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進一家藏在古門之後的茶館,亞美尼亞女主人端來一杯黑茶。
她問:“你覺得這城像什麼?”
我說:“像一個被記憶與爭吵同時養大的孩子。”
她笑:“所以才如此難養,卻讓人無法放手。”
我在書頁寫下:“耶路撒冷的街道,是千萬條真理相互碰撞後留下的折痕。”
女主人走開片刻,回來時多帶了一碟葡萄乾。
我問:“這是為了款待?”
她搖頭:“是我女兒最愛吃的。她嫁給了一位穆斯林,後來在一次暴亂中失聲,如今隻會用眼睛說話。”
我望向遠處廚房門口,一位靜坐的女子正用溫柔目光望著我們。
那一瞬,我似乎聽懂了什麼叫“無聲的訴說”。
夜幕垂落,我登上大衛塔的城牆,俯瞰整座城市。
燈火如星,鑲嵌在厚重的夜色裡。遠處清真寺的金頂如微光之燈,緩緩閃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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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邊傳來低吟的禱聲,如一曲無聲的挽歌,在我心底輕輕敲打。
我輕合《地球交響曲》這一章,在頁角寫下最後一句:“耶路撒冷,是人類將靈魂交托給時間的石碑。”
在我轉身離開之前,有一位赤足男孩靠近我,遞來一枚刻有古希伯來文的小銅幣。
我問他:“這是什麼?”
他說:“是我祖父留下的幸運。”
“你為什麼給我?”
他低聲道:“你要去西岸,那邊更需要運氣。”
我攥緊銅幣,向他鞠了一躬。
第二日清晨,我坐上駛向西岸的班車。
司機是一位沉默寡言的阿拉伯男子,一路不語,直到車轉過橄欖山腳,他忽然低聲說:“你知道嗎?這城市,從來不屬於誰,但誰都無法離開。”
我沒回答,隻望著窗外那些褪色的旗幟、低矮的房屋、密布的鐵絲網。風從山間吹來,帶著黃沙,也帶來某種莫名的重量。
車子行至城郊,有士兵攔下臨檢。他們望進我的眼中,像要從我身上辨認出身份、立場與記憶。我平靜回應,心卻像鼓麵緊繃。
那一刻我明白,耶路撒冷不是終點,也不是起點,她是世界的一塊心頭刺,埋得越深,痛得越久。
地圖上的下一站,寫著兩個字:西岸。
那裡,是一段未愈的疼痛,也是希望縫隙中仍然跳動的心臟。
我輕聲說:“西岸,我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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