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社區文化中心迎來一場燈光樸素卻動人心魄的劇目——《下井》。
劇場四周擠滿了人,舞台中央僅有數張木箱、鐵桶、鋤頭,卻將三個年代的礦工命運演繹得波瀾起伏。
主演是一位身材結實的青年叫貝諾,他在戲中飾演從祖父到孫子三代礦工的故事,每一次換裝,每一次低吼都讓人心顫。
幕落後,我在後台找到他。他遞給我一本牛皮紙包裹的手抄詩集。
他指著封麵上的一行字:“黑暗不是終點,它是光的排練室。”
我翻開一頁:
“我們不隻是礦石背後的剪影,
我們是那些在崩塌聲中哼唱的人,
我們的腳步,如鐘聲敲響,
為大地編寫新的語言。”
此刻,一位老婦人走來,她曾是礦工之妻,也是劇場的守門人。她撫著我肩說:“你今晚不是觀眾,是歸人。”
我寫下:“奎魯的舞台,是地下勞動者的天空,是從汗水中升騰的火焰詠歎。”
清晨離開前,凱蘭來找我。他帶我來到一處幾乎被人遺忘的舊礦隧口,那裡有一尊半埋在泥土中的石像,那是一位跪地舉燈的礦工形象,神情堅毅。
凱蘭點燃自己年輕時用的礦燈,火光顫抖,他將一塊銅片輕放在石像腳下:“我們那一代人,每次下井前都在這裡停留。不是為了神明,而是讓心安穩。”
我也從懷中取出塔烏送我的那枚銅軌釘,放入石像掌心。銅與銅,在晨風中碰撞出一聲極輕極亮的響。
我寫下:“奎魯的靈魂不在地表,而在這盞被遺忘卻曾照亮萬丈深淵的舊礦燈中。它是每一次下井前的低語,是地下文明的火種。”
黎明,我再度踏上離開的列車。濃霧籠罩鐵道,唯有車頭燈一盞穿透蒼茫。
我坐在車窗前,看見遠方山崗如沉睡的礦脈,而天邊已有微光透出。
鄰座是一位老者,沉默地握著一枚黑色銅章。我側身向他微笑,他隻是輕輕點頭。
列車啟動,窗外的軌道開始倒退,我攤開筆記寫下:
“奎魯,是鋼鐵的悸動,是沉默者的交響。它從地底回響,也從每一段人生之井中流出聲音。”
下一站,我將跨越海峽,前往一座遙遠的島嶼之國。
那是森林、珊瑚與狐猴共舞之地,是孤島之光、異域之聲交織的文明奇境。
馬達加斯加島,我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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