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句‘情不知所起，一往情深’！”呂不韋又氣又笑，“才相處兩天就要離開，還跑到洛陽去，留下我女兒在鹹陽獨自擔驚受怕，你這做法倒是特彆。”
“這也隻是湊巧罷了，誰能料到這種事呢。”吳巨無奈地聳了聳肩。
“是啊，我也沒想到。”呂不韋點頭，接著說：“挺好，確實挺好。你在岐山和凝兒有了親密關係，現在也算是對她負責了。”
“咳咳。”吳巨輕咳兩聲，沒接話。
“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成婚？”呂不韋轉向他問道。
“這麼快就要成婚？”吳巨一臉驚訝。
“難道你還不想承擔責任？”呂不韋瞥了他一眼反問。
“那倒不是，隻是覺得時機未到。”吳巨搖搖頭，他還未準備好。
他忘記了在古代，大多沒有所謂的談戀愛，通常到了年紀就找個門當戶對的成婚，然後就這麼過完一生。
當然，這不是唯一的原因。吳巨認為自己正處於事業發展的關鍵期，先立業再成家才是明智之舉。
“太早了嗎？”呂不韋思索片刻，覺得有些道理，“那也可以先訂婚。”
“可以，不過還是等這次合縱的事結束再說吧。”吳巨回應。
“行。”呂不韋點頭，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，隨後拍拍吳巨的肩膀，“我等著你叫我嶽父的那天。”
說完，他轉身大步離去。
呂不韋對吳巨和自己的女兒都很滿意。
這與呂凝可能是吳巨加入秦國陣營的關鍵因素並無關聯。
這一點雖是額外的好處，但從未有人真的以此作為籌碼。就連最初提出所謂計的蒙驁，也是半開玩笑的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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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在世人眼裡，呂不韋常被貼上老謀深算、商人、賭徒、不擇手段等標簽。
這些標簽雖有一定道理，也在某種程度上符合現實，但呂不韋並無用女兒換取一位權勢顯赫女婿的想法，他隻有一個女兒，視若珍寶。
從頭到尾，他對吳巨和呂凝並未刻意促成，然而兩人最終走到了一起。
這是緣分使然，是情投意合。
真是件好事。老父親欣慰之情溢於言表）
“好好休息，明日還得早起。”呂不韋擺擺手，大步離開。
“呂相慢走。”吳巨輕輕點頭，轉身回房。
躺在床上，暫時忘卻呂不韋的話，吳巨卻輾轉反側，難以入眠，滿腦子都是合縱之事。
糟了！
吳巨坐起身，望著爐火沉思良久。
兵家……
自得知孫隱成為縱約長後，這個想法就一直在他腦海揮之不去。
這也是函穀關任務雖無時限，但他仍決定跟隨呂不韋前來的原因。
他想借此機會弄明白兵家如何實現統一。
係統列出需統一的百家共十一類，分彆是儒家、法家、道家、墨家、陰陽家、名家、農家、小說家、縱橫家、兵家、醫家。
截至目前，吳巨僅完成了醫家。
撇開縱橫家和陰陽家不說，這些學派中統一難度最高的有兩個：法家和兵家。
法家難以統一的原因前文已提及，主要是由於學派、師承、思想及陣營間的差異。秦國有商鞅，楚國有吳起，韓國有申不害，魏國有李悝，齊國有鄒忌、慎到和管仲學派。
儘管他們都認可彼此屬於同一學派，卻不妨礙各自輔佐不同國家，甚至互相排斥。
再說兵家。
係統定義的兵家分為兩類：
其一為主流兵家，即傳統意義上的兵家，也就是正統的孫家，代表性人物為孫子、孫臏及其後人，還包括如今擔任合縱縱約長的孫隱。
其二為分支兵家，也可稱作七國兵家，即韓、趙、魏、楚、燕、齊、秦等國均有自己的將領，各有戰術主張。他們的後代、同僚以及所率軍隊構成了各國獨特的兵家體係，其中著名的如秦國的白起，趙國的廉頗與李牧，魏國或楚國的吳起等。
這有些像後世所說的兵家概念——隻要是個將領，懂得行軍打仗，且屬於戰國時期的人，都會被歸入兵家。
……
係統對孫家沒有統一的要求，畢竟那是他們的家族，依賴血脈傳承。除非吳巨能突然冒出孫家的血脈，或者娶個孫家的嫡係女子為妻，否則想讓孫家屈服於他的麾下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係統要求統一的是分屬七國的兵家。
這些兵家效忠於不同的國家和諸侯，彼此攻伐，互不服氣。
這是否讓你覺得似曾相識？
沒錯。
就像法家一樣，本質上沒有多大區彆！
能走到今天這一步，吳巨必然有其獨特之處。
但他還沒到能讓所有人都喜歡的地步。
有一句話說得對，人心中的成見比大山還難撼動。
七國之間互相攻伐數百年，可以說是世代仇敵，如何消除這種成見？
簡直是天方夜譚！
除非他們停止互相攻擊。
吳巨突然怔住了。
他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。
他想起了一個曆史人物，從某種奇怪的角度來看，他曾統一過諸子百家。
那就是秦始皇，嬴政！
統一七國，登基稱帝後，他選擇了法治治國，扶持法家。
一時間，其他各家學派無一例外地遭受重創，百家爭鳴的時代就此終結。
這位皇帝所支持的法家……已經不再是如今各自為政的法家了，他滅掉了其他國家，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謂的三晉法家、齊法家、管仲學派等分支。
爐火中的一塊炭燒儘了，赤橙色的光芒慢慢消失。
吳巨明白了問題的核心，呼喚了係統。
“如果某個百家學派被消滅，它還會出現在需要統一的十一派之中嗎？”吳巨試探性地問道。
係統迅速給出了答複。
“不會。”
“若某個學派被滅或者削弱至失去百家地位，將不會再出現在需要統一的名單裡。”
吳巨深吸一口氣。
他似乎明白了！
“我還以為你會更晚才明白這個規則。”係統留下這句話後便消失了，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不想繼續和吳巨這個夜貓子對話。
簡而言之，就是把77的任務完成度簡化為11，隻要去掉除了秦國之外的其他六國就好。
吳巨擦了擦臉，起身往爐子裡加了幾塊木炭，頓時覺得思路清晰了不少。
他認為自己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消滅一個學派，這不是能力問題，而是因為要瓦解一個學派太難了，甚至比統一這些學派還難。即便采用暴力手段，將該學派的所有人都消滅，也是徒勞。
因為人可以被，但思想無法被消滅。
而且，吳巨並不是喜歡使用極端手段的人，他並不想成為那種狂魔或瘋子。
他隻是想到政哥所用的方法，雖然兩人的出發點不同，但結果值得參考。
這是一個連三歲孩子都能回答的問題。
如果七國實現了統一，還會存在所謂的七國法家和七國兵家嗎？
第126章入桃林塞過崤函古道
次日清晨。
章邯醒來後，洗漱時看到吳巨，嚇得不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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