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海之濱,煙波浩渺,千萬裡蔚藍波濤之下,藏著世人罕見的蓬萊三島。島嶼像三顆碧玉明珠浮在海麵,常年被輕霧籠罩——凡俗船隻貿然追尋,霧中便生幻景,引船駛向無岸之海;唯有心懷赤誠、身負仙緣者,方能穿過霧障,見得真容。島上瑤草漫山,葉片凝著晨露,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;清泉從玉石縫隙中流出,叮咚聲竟與天上仙樂暗合;岸邊礁石皆為白璧,海浪拍擊時,濺起的水花落地即化細碎珍珠,轉瞬又融入泥土,滋養出更盛的琪花。這便是東王公的居所,東方陽剛之氣的彙聚之地,也是三界男仙的本源之所。
漢代之時,道教漸興,為補全三界神仙體係的“陰陽配位”,元始天尊取東方混沌中的陽氣精華,於東荒山深處的大石室中,凝結出一位神隻——這便是東王公。
最初的他,帶著上古神隻的質樸。據《神異經》記載,那時的東王公“長一丈,頭發皓白,人形鳥麵而虎尾,載一黑熊,左右顧望”:身形高大如鬆柏,白發如雪覆頂,麵容是人類的輪廓,卻生著鳥的尖喙,身後垂著一條斑斕虎尾,常坐在一頭黑熊背上巡視東荒山。彼時他還未掌仙籍,隻是在山中修行,每日清晨迎著東方第一縷朝陽靜坐,吸收朝陽中的陽氣精華。
這般修行過了百年,東王公漸漸領悟“陽”的真諦。有一年,東荒山遭遇百年不遇的寒潮,山中草木儘數枯萎,棲息的靈禽異獸凍斃大半。東王公見此情景,便盤坐在山巔,將自身吸收的陽氣儘數釋放。刹那間,山巔泛起金色光暈,暖流順著山勢蔓延,枯萎的草木重新抽芽,凍僵的異獸緩緩蘇醒,連山中的冰雪都化作甘霖,滋潤著土地。這一次,他真正掌控了“陽”的力量,也明白了神隻的責任:不僅要修行自身,更要護佑一方生靈。
後來,道教將天地間的神仙納入體係,見西王母已為女仙領袖,掌天下女仙名錄,便需一位男仙領袖與之對應,以合“陰陽相生”之道。元始天尊遂召東王公至天庭,在淩霄殿上賜他“男仙之祖”的封號,賜玄色仙衣、九旒冕與陽紋玉璧,命他遷居蓬萊三島,掌管天下男仙的仙籍——凡男子修行成仙,需經他考核德行與修為,合格者方可錄入仙籍,授予仙階;仙籍有升降,若仙人有功於三界,便升其階位,若犯仙規、害百姓,便降其品級,甚者逐出仙籍,打回凡間。
東王公領命後,便在蓬萊建起“仙籍殿”。殿內立著一塊巨大的白玉碑,碑上刻滿金色符文,凡錄入仙籍的男仙姓名、仙階、功績,皆由符文自動顯現。他又從東方靈禽中挑選出青鸞,作為傳訊使者,往來於蓬萊與各地仙山,傳遞仙籍變動的消息。自此,東王公正式成為與西王母並列的男仙領袖,蓬萊三島也成了男仙彙聚、仙籍管理的聖地,他的形象也漸漸褪去獸形,化作一位身著玄衣、頭戴冕旒的端莊仙王,唯有眼中的陽剛威嚴,仍保留著最初的氣息。
東王公掌仙籍後,從無徇私之舉,凡求仙者,必以“德行”與“修為”兩重標準考核,哪怕是修行千年,若德行有虧,也絕不準入仙籍。漢代方士安期生求仙的故事,便是他考核公正的一段佳話。
安期生本是人間方士,潛心修行三十年,善煉丹藥,常將丹藥免費贈予貧苦百姓,治好了無數疑難雜症,卻始終未能突破仙凡之隔。聽聞蓬萊東王公掌仙籍,能定仙凡之彆,他便駕著一葉扁舟,駛入東海。彼時東海正刮著台風,巨浪如小山般砸向小舟,安期生卻始終端坐船頭,雙手緊握船槳,心中隻有“求仙護民”的念頭,竟硬生生在風浪中撐了七日七夜,終於穿過蓬萊的霧障,抵達島嶼岸邊。
東王公在仙籍殿中早已窺見他的行程,卻未立刻召見,反倒化作一位凡間老者,在岸邊的茶館裡等著他。安期生剛坐下要茶,老者便歎氣:“我聽說東王公這裡能求仙,可我活了一輩子,行善積德,卻還是窮得叮當響,成仙又有什麼用?不如多賺些銀子,娶個媳婦,快活過日。”安期生聞言,正色道:“成仙不是為了享樂,是為了有更強的能力護佑百姓。若隻為銀子,縱使長生,也與禽獸無異。”老者又問:“若成仙後要放棄凡間的親友,再也不能相見,你舍得嗎?”安期生沉默片刻,道:“我舍不得爹娘妻兒,但我知道,成仙後能救更多人的命,這份‘舍’,是為了更大的‘得’。”
話音剛落,老者身形一晃,變回東王公的模樣:玄衣冕旒,手持玉圭,周身透著沉穩的仙氣。他對安期生道:“你修為雖未達巔峰,卻心懷蒼生,德行端正,已具備仙根。我賜你一枚‘陽靈丹’,服下後可助你突破瓶頸,待你能自如掌控自身陽氣,便可回蓬萊,我為你錄入仙籍,封你為‘蓬萊仙官’,掌管凡間丹藥之事。”
安期生接過丹藥,叩謝不止。服下丹藥後,他的修為果然大漲,不僅突破仙凡之隔,還能煉製出更有效的丹藥。後來他回到蓬萊,東王公如約將他錄入仙籍,又派他往來於蓬萊與人間,繼續用丹藥救助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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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選拔新仙,東王公對仙籍的管理也極為嚴格。有一位名叫“赤鬆子”的仙官,本是掌管東方風雨的仙人,卻因一時貪念,收了凡間官員的賄賂,在某縣故意降下暴雨,淹沒了反對那官員的百姓田地。東王公通過仙籍碑上的符文察覺此事後,立刻召赤鬆子回蓬萊,當著眾仙官的麵,撤去他“風雨仙官”的職位,將他的仙階從“中仙”降為“下仙”,罰他在蓬萊種植瑤草百年,以示懲戒。赤鬆子雖有不滿,卻也不敢反駁——東王公的公正,早已在三界仙人間傳開,無人敢質疑。
作為“陽”與“東”的象征,東王公的神力不僅用於仙界秩序,更常護佑東方人間的安寧。東海沿岸的百姓,雖未必人人知曉他的名字,卻都受過他的恩惠,其中“鎮壓鼉龍”與“平衡陽氣”兩樁神跡,至今仍在沿海漁村流傳。
東海深處住著一條鼉龍,修行千年,能掀起萬丈巨浪。某年夏日,沿海漁村的漁民因捕魚過多,誤捕了鼉龍的幼崽,鼉龍怒極,竟在半夜掀起海嘯,海水倒灌,淹沒了半個漁村,無數百姓葬身魚腹。幸存的村民逃到高處,在海邊搭建草棚,日夜跪拜,祈求神仙保佑。
消息傳到蓬萊,東王公立於島邊的望海台,望著東方海麵翻滾的黑色巨浪,眉頭微蹙。他知鼉龍本是上古異獸,若強行斬殺,恐引發東海海底的岩漿噴發,反倒釀成更大災禍;但若放任不管,漁村百姓將再無生路。思索片刻,他召來座下仙官玄真子,從袖中取出一枚通體瑩白的“定海神珠”,道:“此珠能鎮住水中妖物的戾氣,你攜珠前往漁村,先安撫海浪,再勸鼉龍收手。若它不聽,便以珠困住它,帶回蓬萊,我自會處置。”
玄真子領命而去,駕著祥雲來到漁村上空,將定海神珠擲向海麵。寶珠落入水中的瞬間,發出柔和的金光,原本狂暴的巨浪竟如被馴服的猛獸,緩緩退去,露出被淹沒的土地與房屋殘骸。鼉龍見海浪平息,怒而衝出水麵,張開巨口,露出鋒利的牙齒,欲吞掉玄真子。玄真子喝道:“東王公有令,你若再害百姓,便將你鎮壓於東海海底的寒泉之中,永世不得出!”
鼉龍雖然凶猛,卻忌憚東王公的陽剛之力——它曾在千年前行經東荒山,見過東王公釋放陽氣滋養萬物的景象,知其力量遠超自己。又見定海神珠的金光正壓製著自己的戾氣,它隻得收斂凶性,退回海底,承諾此後不再擾亂漁民生計。事後,東王公又命玄真子賜給漁村一口“仙泉”。此泉之水甘甜清冽,不僅能飲用,還能滋養莊稼——哪怕海水再次倒灌,隻要用仙泉水澆灌土地,莊稼便能正常生長。村民們為感謝東王公,在海邊建起一座“東王祠”,供奉著他的畫像。
還有一年,東方大地遭遇大旱,連續三個月無一滴雨水,田地乾裂如龜甲,莊稼儘數枯萎,百姓隻能掘井取水,卻連深井都見了底。地方官員派人前往蓬萊祈求降雨,東王公得知後,立刻前往東方的“陽和山”——這座山是東方陽氣的源頭,若陽氣過盛,便會導致乾旱。
他登上陽和山巔,盤坐下來,雙手結印,將山巔過剩的陽氣緩緩引入自身,再轉化為甘霖,灑向東方大地。起初隻是零星小雨,漸漸變成瓢潑大雨,下了整整三日。雨後,乾裂的田地重新變得濕潤,枯萎的莊稼抽出新芽,百姓們歡呼著跑到雨中,跪地叩謝。
東王公與西王母,雖一居東海蓬萊,一居西天昆侖,卻因“陰陽配位”的職責,常有往來,共同維持著三界神仙體係的平衡。他們的互動,不像凡間情侶那般纏綿,更像是並肩共事的夥伴,以“仙籍”為紐帶,彼此配合,卻又各有側重。
每年春分時節,天地陰陽之氣交彙,東王公便會駕著青鸞車,前往昆侖瑤池,與西王母在“天樞殿”共同修訂仙籍。殿內擺著兩張玉案,東王公的玉案上放著男仙籍冊,西王母的玉案上放著女仙籍冊,兩人逐一審閱仙籍變動:哪位仙官因護佑百姓有功,該升階;哪位仙人因觸犯仙規,該降品;哪位凡間修行者德行足夠,可錄入仙籍。
有一次,兩人在修訂仙籍時,發現凡間有位名叫“麻姑”的女子,修行千年,不僅自身修為深厚,還常以仙術救助貧苦百姓,甚至在洪水災害中,用仙力托起倒塌的房屋,救下數十名村民。西王母見後,笑著對東王公道:“此女德行與修為皆優,當入女仙籍,封‘麻姑仙’,掌管凡間祥瑞之事。”東王公點頭讚同:“若凡間多些這般心懷蒼生的修行者,三界便會更安寧。我看她日後可參與蟠桃會,與各路神仙交流,也好提升修為。”後來,麻姑果然成為著名的女仙,還留下了“麻姑獻壽”的傳說——而這背後,正是東王公與西王母共同的認可。
除了修訂仙籍,兩人還會共同製定仙規。比如曾有仙人因羨慕凡間富貴,私自下凡為官,乾預凡間政事,導致某國朝政混亂,百姓受苦。東王公與西王母得知後,便共同商議,定下“仙人不得私自下凡為官,若需乾預凡間事務,需經兩人共同應允,且僅限賑災、除妖等大事”的仙規,還將那位私自下凡的仙人貶為凡人,讓他體驗凡間官場的險惡,以此警示其他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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