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會和趙朔點頭答應,趕緊去組織士兵——士會讓上軍的士兵排成“方陣”,用戰車當屏障,弓箭手在後麵射箭,楚軍衝了幾次,都被箭射退了;趙朔則帶著下軍,把做飯的鍋、行軍的帳篷都燒了,斷了楚軍追擊的線索。荀林父則在黃河邊,指揮士兵有序登船,還把自己的戰車拆了,用木頭做了簡易的筏子,讓沒船的士兵坐筏子渡河。
就這麼著,從早上打到傍晚,晉軍總算撤了出來——雖然損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士兵和戰車,但總算是沒全軍覆沒。當最後一艘船離開岸邊時,荀林父站在船上,回頭看著邲地的方向,眼淚差點掉下來:“都是我的錯,沒管好手下,才讓晉軍吃了這麼大的敗仗!”
回到晉國後,荀林父第一件事就是去見晉景公,把自己的中軍將印信放在地上,跪在地上請罪:“臣無能,在邲地打了敗仗,損兵折將,請國君殺了臣,以謝國人!”晉景公看著他,臉色很難看,剛想說話,旁邊的謀士士貞子趕緊站出來,勸道:“國君,不能殺荀林父啊!邲地之敗,不是他的錯,是先縠抗命、魏錡趙旃挑釁造成的。荀林父在敗軍之際,能穩住軍心,讓大部分人回國,這已經是大功了。要是殺了他,一來會讓楚國人高興,覺得咱們沒了能打仗的將領;二來會讓晉國的將領寒心,以後誰還敢替您打仗啊?”
晉景公想了想,覺得士貞子說得有道理,再看看荀林父,頭發都亂了,臉上還有傷,顯然是拚儘全力才把軍隊帶回來的。他歎了口氣,走過去把荀林父扶起來,說:“卿起來吧,邲地之敗,錯不在你,是先縠他們胡鬨。好好整頓軍隊,咱們總有機會贏回麵子的。”
荀林父感激涕零,磕了個頭說:“臣謝國君不殺之恩,以後定當肝腦塗地,為晉國報仇雪恨!”這邲地之敗,成了荀林父一生的“汙點”,但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:當將領,不光要會打仗,更要會管理手下。
邲地之敗後,荀林父吸取教訓,勵精圖治,從嚴治軍,三年後,晉軍的麵貌煥然一新——士兵們精神飽滿,隊列整齊,打仗時聽從指揮、作戰勇敢,再也不是邲地之戰時那亂糟糟的樣子了。晉景公看了,心裡很高興,跟大臣們說:“荀林父果然沒讓我失望!”
這時候,北方又出了事兒——赤狄潞氏部落,又開始侵擾晉國邊境了。這赤狄是狄人中最厲害的一支,占著現在山西長治一帶,部落首領叫“潞子嬰兒”。這潞子嬰兒本來跟晉國還算友好,還娶了晉景公的姐姐當妻子,可後來他寵信一個叫“酆舒”的大臣,這酆舒是個野心家,攛掇潞子嬰兒跟晉國作對:“晉國在邲地被楚國打敗了,現在國力不行了,咱們不如趁機搶他們的地盤,以後咱們赤狄就能當北方的霸主!”
潞子嬰兒被說動了,就聽了酆舒的話,開始派兵搶晉國的邊境城池——先是搶了“黎”城今山西黎城),殺了晉國的守將;接著又攻“鄔”城今山西介休),把城裡的糧食、牛羊都搶光了;最過分的是,酆舒還殺了晉景公的姐姐,也就是潞子嬰兒的妻子,理由是“她總幫晉國說話,是咱們的禍害”。
消息傳到絳邑,晉景公氣得拍桌子:“這潞子嬰兒真是忘恩負義!殺了我的姐姐,還敢搶咱們的城池!荀林父,你趕緊率大軍北伐,滅了這赤狄潞氏,給我姐姐報仇!”
荀林父早就等著這個機會了,立馬領旨:“臣遵旨!定滅潞氏,為晉國除害!”他當天就點兵——這次他帶了上、中、下三軍,還聯合了晉國北邊的“白狄”“長狄”等部落這些部落跟赤狄有仇,願意幫晉國),總共六萬多人,分三路向北進軍:自己帶中軍,走中路,直搗潞氏的都城“曲梁”今山西潞城);士會帶左軍,走東路,攻打潞氏的東部城池;趙朔帶右軍,走西路,攻打潞氏的西部城池,三路大軍約定在曲梁會師。
大軍出發前,荀林父特意跟將領們交代:“赤狄騎兵多,速度快,但他們打仗沒有章法,各自為戰,也怕持久作戰。咱們這次先把他們的城池一個個打下來,斷了他們的退路和糧食,再圍殲他們的主力。”
果然,晉軍一進入赤狄的地盤,就按荀林父的計劃來——左軍士會先是圍攻潞氏的“留籲”城,這留籲城城牆不高,守軍也不多,士會讓士兵用梯子攻城,弓箭手在後麵掩護,沒兩天就把城攻下來了;右軍趙朔則攻打“鐸辰”城,這鐸辰城守軍想突圍,趙朔早就在城外設了埋伏,守軍一出來,就被晉軍包圍,沒一會兒就投降了。
中路的荀林父帶著中軍,一路上遇到潞氏的小股部隊,就派騎兵去消滅;遇到潞氏的糧倉,就派人把糧食運走,或者燒掉,不給潞氏留一粒糧。就這麼著,晉軍三路大軍進展順利,沒一個月,就打到了曲梁城下,把曲梁城團團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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潞子嬰兒和酆舒在城裡慌了——他們沒想到晉軍這麼能打,才一個月就打到了都城,城裡的糧食也不多了,士兵們也沒了鬥誌。酆舒還想頑抗,跟潞子嬰兒說:“咱們跟晉軍拚了,說不定能贏!”可潞子嬰兒早就嚇破了膽,說:“拚什麼拚?晉軍那麼多,咱們根本打不過,還是投降吧!”
可酆舒不願意投降,他怕晉軍殺了他,就趁著晚上,帶著自己的親信偷偷跑出城,想往東邊逃,結果沒跑多遠,就被晉軍的巡邏兵抓住了,押到了荀林父麵前。荀林父一看是酆舒,氣得不行:“就是你攛掇潞子嬰兒跟晉國作對,還殺了我們國君的姐姐,你可知罪?”酆舒還想狡辯,荀林父根本不聽,下令:“拉出去,斬了!把他的頭掛在曲梁城門口,讓城裡的人看看!”
城裡的潞氏士兵和百姓,看到酆舒的頭,更害怕了。第二天一早,潞子嬰兒就打開城門,光著膀子,牽著羊,出城向荀林父投降。荀林父接受了他的投降,把他押了起來,準備帶回晉國交給晉景公發落。
滅了潞氏後,荀林父沒立馬撤軍,而是留在了曲梁城,處理戰後的事情——首先是“安撫百姓”:他下令,晉軍士兵不準搶百姓的東西,不準殺投降的狄人,還打開潞氏的糧倉,把糧食分給沒飯吃的狄人百姓;其次是“設立官吏”:他從晉國選派了一批有經驗的官員,到潞氏的各個城池當“邑宰”,負責管理地方,收稅、斷案;再次是“融合民族”:他鼓勵晉軍士兵和狄人百姓通婚,還教狄人百姓種莊稼、織布,讓他們從遊牧生活變成農耕生活,這樣狄人就不會再到處搶掠了。
這些措施一實施,潞氏的地盤很快就穩定下來——狄人百姓有了飯吃,有了安穩日子過,就不再反抗晉國了;晉國也多了一大片土地,北邊的邊防也鞏固了。消息傳到晉國都城,晉景公高興得不得了,親自到城外迎接荀林父大軍,還當著滿朝大臣的麵,賞賜荀林父“狄臣千家”也就是一千戶狄人奴隸,歸荀林父所有),還說:“寡人能得到潞氏的地盤,能讓北方邊境安穩,全是卿的功勞!以後,晉國的北疆,就交給卿來管理了!”
荀林父趕緊謝恩,說:“這都是國君的英明,臣隻是做了分內之事。以後,臣一定好好治理北疆,不讓狄人再侵擾晉國!”
從這以後,荀林父就經常待在北疆——他在北疆修了不少城池,作為防禦狄人的據點;還訓練了一支“邊軍”,專門對付狄人的騎兵;他還跟周邊的白狄、長狄等部落搞好關係,經常跟他們互相送禮、會盟,約定互不侵擾。就這麼著,晉國的北疆,再也沒發生過大規模的狄人侵擾事件,老百姓能安安穩穩地種地、過日子,晉國的國力也慢慢恢複過來,為後來晉悼公重新稱霸中原,打下了堅實的基礎。
晉景公十七年公元前583年),荀林父的身體越來越差,經常咳嗽、喘不過氣,有時候處理事情,沒一會兒就累得不行。他知道,自己已經沒法再擔任中軍將了,就主動向晉景公請辭:“臣年紀大了,身體也不好,不能再執掌軍隊了,請國君另選賢能,接任中軍將之職。”
晉景公舍不得他,勸了好幾次:“卿是晉國的老臣,有卿在,寡人心裡踏實。要不,卿先在家歇一段時間,等身體好了,再回來?”可荀林父態度很堅決:“國君,中軍將責任重大,不能有半點馬虎。臣身體不好,要是耽誤了軍國大事,那可就罪過大了。您還是讓年輕人上吧,他們有朝氣,能給晉國帶來新的活力。”
晉景公沒辦法,隻好答應了他的請求,任命士會的兒子士燮為中軍將,接替荀林父。荀林父卸任那天,還特意去中軍大營,跟士燮交代:“晉國的軍隊,是靠紀律和團結才有戰鬥力的,你一定要管好將領,不能再像邲地之戰那樣,出現不聽指揮的情況;北疆的狄人,雖然現在安穩了,但也不能放鬆警惕,要經常去邊境看看;跟楚國打交道,要硬軟兼施,不能害怕他們,但也不能輕易打仗。”士燮一一記下,說:“請老中軍將放心,我一定按您說的做,不讓晉國受損。”
卸任後的荀林父,沒回都城絳邑,而是去了北疆的曲梁城——他在滅潞氏後,就在曲梁城蓋了一座房子,他說:“我在北疆待慣了,喜歡這裡的安靜,也能隨時看看邊境的情況。”在曲梁城的日子裡,他沒閒著——有時候會去田間地頭,跟狄人百姓聊天,問他們收成怎麼樣,有沒有遇到困難;有時候會去邊軍的大營,跟士兵們一起吃飯,聽他們說訓練的事情;有時候還會給士燮寫信,提醒他注意楚國的動向,注意國內的貴族勢力。
有一回,士燮派人來問他:“楚國最近在跟吳國打仗,咱們要不要趁機攻打楚國?”荀林父回信說:“楚國跟吳國打仗,已經夠忙的了,咱們不用去湊熱鬨。要是咱們攻打楚國,楚國說不定會跟吳國講和,一起對付咱們,到時候反而麻煩。不如趁這個機會,好好整頓國內,發展生產,等楚國和吳國兩敗俱傷了,咱們再出手不遲。”士燮聽了他的話,沒去攻打楚國,後來果然如荀林父所說,楚國和吳國打了好幾年,都沒精力管中原的事情,晉國在中原的地位更穩了。
公元前578年,荀林父在曲梁城病逝,享年七十二歲。消息傳到都城,晉景公悲痛不已,下令:“以卿的禮節安葬荀林父,追贈他為‘太傅’,賞賜他的家人良田千畝、奴隸五百戶。”還親自去曲梁城,參加了荀林父的葬禮。
荀林父的一生,算不上完美——他有邲地之敗的恥辱,但他更有滅潞安國的功勞,有穩定北疆的業績,有“雖敗能補”的擔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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