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慶之見士兵們傷亡慘重,心裡很是心疼,但他知道,此時不能退縮。他跳上一輛戰車,手持長矛,大聲喊道:“將士們!再加把勁,城破就在眼前!”
就在這時,一個叫周文育的年輕士兵後來也是梁朝名將),趁北魏守軍不注意,爬上了城牆,他拔出短刀,斬殺了幾個北魏守軍,然後大喊:“城破了!”
白袍軍士兵見有人登上城牆,士氣大振,紛紛爬上城牆。北魏守軍見狀,頓時慌了神,開始潰散。丘大千見大勢已去,隻好打開城門,投降了陳慶之。
攻克銍城後,陳慶之率領白袍軍繼續北上,很快抵達了梁國今河南商丘)。梁國是北魏的重要城池,守軍有三萬餘人,由北魏將領元暉業率領。元暉業是北魏的宗室,自視甚高,看不起陳慶之的七千白袍軍,他在梁國城外修築了一座高大的營壘,準備與白袍軍“正麵決戰”。
陳慶之得知元暉業的部署後,笑著對將領們說:“元暉業自恃兵力多,必然輕敵,我軍若趁其不備,夜襲營壘,必能取勝。”
當天夜裡,陳慶之率領白袍軍,悄悄來到元暉業的營壘外。他讓士兵們攜帶大量的鼓和號角,在營壘外的四周埋伏好。等到三更時分,陳慶之下令:“擂鼓!吹號!”
頓時,鼓聲、號角聲震天動地,元暉業的營壘內一片混亂。就在北魏軍士兵匆忙集合時,陳慶之率領白袍軍,從營壘的東門發起猛攻——東門是元暉業防守最薄弱的地方。
白袍軍士兵如潮水般衝進營壘,北魏軍士兵根本來不及抵抗,紛紛潰逃。元暉業親自率軍抵抗,可他哪裡是白袍軍的對手,沒幾個回合,就被白袍軍士兵俘虜了。
攻克梁國後,白袍軍的威名傳遍了北魏。北魏朝廷得知陳慶之率領七千白袍軍連下兩城,頓時慌了神,急忙任命爾朱榮的侄子爾朱世隆為都督,率領五萬大軍,駐守虎牢關今河南滎陽汜水鎮),阻擋白袍軍北上。
虎牢關是洛陽的東部門戶,地勢險要,易守難攻。爾朱世隆深知白袍軍的厲害,所以在虎牢關修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,還在關前挖了深溝,灌滿了水,企圖阻擋白袍軍。
陳慶之率領白袍軍抵達虎牢關下後,見爾朱世隆防守嚴密,便沒有急於進攻。他派人四處打探,得知爾朱世隆的五萬大軍中,有三萬是臨時招募的新兵,戰鬥力不強,而且糧草補給主要靠後方的滎陽今河南滎陽)。於是,陳慶之決定:先攻克滎陽,切斷爾朱世隆的糧草補給,再回頭攻打虎牢關。
滎陽是北魏的軍事重鎮,守軍有五萬餘人,由北魏將領楊昱率領。而且北魏朝廷還派了元天穆、爾朱吐沒兒率領二十萬大軍,正在趕來支援滎陽的路上——一旦這二十萬大軍抵達,白袍軍就會陷入“前後夾擊”的困境。
陳慶之得知這個消息後,立刻召開軍事會議。將領們都很擔心:“將軍,北魏二十萬援軍即將抵達,滎陽守軍又有五萬,我軍隻有七千,恐難抵擋。”
陳慶之搖了搖頭,說:“我們從建康出發,至今已連下兩城,若此時撤退,之前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。況且,北魏援軍雖多,但長途奔襲,必定疲憊;滎陽守軍雖眾,但得知援軍即將抵達,必然輕敵。我們若能在援軍抵達前,攻克滎陽,就能占據有利地形,以逸待勞,迎接援軍。”
隨後,陳慶之對士兵們說:“將士們!北魏二十萬援軍即將抵達,滎陽城內有五萬守軍,我們現在麵臨的,是前所未有的困境。但我等是白袍軍,是梁朝的精銳!我要告訴你們,隻有攻破滎陽,我們才能回家,才能活著見到家人!今日一戰,要麼勝,要麼死!若我戰死,你們就拿著我的頭顱,獻給陛下,求陛下善待你們的家人!”士兵們被陳慶之的話感動得熱淚盈眶,齊聲喊道:“願隨將軍死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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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下午,陳慶之率領白袍軍,向滎陽發起猛攻。楊昱以為白袍軍“自不量力”,根本沒放在心上,隻派了一萬士兵防守城牆。可他沒想到,白袍軍士兵個個如猛虎下山,拚命衝鋒。
白袍軍士兵用雲梯爬上城牆,與北魏守軍展開激烈的巷戰。楊昱見狀,急忙派更多的士兵去支援,可白袍軍士兵越打越勇,北魏守軍根本抵擋不住。陳慶之親自率軍衝進滎陽城內,斬殺了北魏守軍的將領,北魏守軍頓時潰逃。
傍晚時分,白袍軍攻克滎陽,俘虜了楊昱。
就在白袍軍攻克滎陽的當天晚上,元天穆、爾朱吐沒兒率領的二十萬北魏援軍抵達了滎陽城外。
將領們急忙來找陳慶之:“將軍,北魏二十萬援軍已到,我軍疲憊,恐難抵擋,不如趁夜撤出滎陽,再做打算。”
陳慶之卻異常冷靜,他說:“北魏援軍雖多,但剛到城下,立足未穩,而且他們不知道滎陽已被我軍攻克,必然輕敵。我們若趁此時機,主動出擊,必能擊潰敵軍。”
將領們都很驚訝:“將軍,我軍隻有七千,敵軍有二十萬,主動出擊,會不會太冒險?”
陳慶之說:“兵不在多,在精;將不在勇,在謀。北魏援軍長途奔襲,士兵們早已疲憊,而且他們以為我軍會堅守滎陽,不會主動出擊,這正是我們的機會。”
隨後,陳慶之挑選了三千精銳白袍軍士兵,組成“敢死隊”,自己親自率領,打開滎陽城門,主動向北魏援軍發起進攻。
元天穆、爾朱吐沒兒見隻有三千白袍軍出城,頓時哈哈大笑:“陳慶之真是瘋了,三千人也敢來進攻我二十萬大軍!”他們立刻下令:“全軍出擊,活捉陳慶之!”
北魏援軍士兵們蜂擁而上,可他們沒想到,白袍軍士兵個個英勇善戰,尤其是陳慶之,手持寶劍,在亂軍中指揮調度,白袍軍士兵們在他的指揮下,組成了一個“錐形陣”,如一把尖刀,直插北魏援軍的中軍。
北魏援軍士兵們根本抵擋不住白袍軍的進攻,紛紛潰逃。元天穆、爾朱吐沒兒見勢不妙,隻好率領殘部,狼狽逃竄。
這一戰,白袍軍斬殺北魏援軍一萬餘人,繳獲了大量的糧草、兵器和馬匹,徹底擊潰了北魏的二十萬援軍。
擊潰元天穆的援軍後,陳慶之率領白袍軍,回頭攻打虎牢關。爾朱世隆得知元天穆的二十萬援軍被擊潰,嚇得魂飛魄散,根本不敢抵抗,連夜放棄虎牢關,逃往洛陽。
白袍軍不費一兵一卒,占領了虎牢關。
隨後,陳慶之率領白袍軍,繼續北上,向洛陽進發。一路上,北魏的城池守軍聽說“白袍軍來了”,紛紛打開城門,投降陳慶之。公元529年五月,陳慶之率領七千白袍軍,護送元顥,順利抵達洛陽。
洛陽是北魏的都城,元顥在洛陽登基稱帝,任命陳慶之為“侍中、車騎大將軍、左光祿大夫”,封“永興縣侯”,食邑一千五百戶。
此時,陳慶之率領的七千白袍軍,已經先後攻克了北魏的三十二座城池,斬殺北魏軍數十萬人,“白袍軍”的威名傳遍了整個北方,民間流傳著“名師大將莫自牢,千兵萬馬避白袍”的童謠——這是中國古代軍事史上,最傳奇的“以少勝多”案例之一。
元顥登基稱帝後,逐漸沉迷於權力,不再聽從陳慶之的建議。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北魏的皇帝,不需要再依靠梁朝,也不需要再依靠陳慶之的白袍軍。他不僅拒絕了陳慶之“請求梁朝派遣援軍”的建議,還把北魏的降兵收歸己有,肆意揮霍糧草,甚至聽信寵臣的讒言,懷疑陳慶之“有不臣之心”,開始削減白袍軍的兵力,把白袍軍的精銳調歸自己指揮。
陳慶之多次勸諫元顥:“陛下剛登基,根基未穩,爾朱榮手握重兵,必然會來攻打洛陽。我們應當整頓軍備,團結各方力量,同時向梁朝請求援軍,才能保住洛陽。若陛下繼續如此,洛陽必失。”
可元顥根本聽不進去,他對陳慶之說:“朕乃北魏皇帝,爾朱榮不過一亂臣賊子,何足懼哉?慶之,你隻需管好你的白袍軍,不必乾涉朕的朝政。”
陳慶之見元顥如此固執,心裡很是擔憂,他知道,洛陽的危機,已經不遠了。
果然,公元529年七月,爾朱榮在鎮壓了北魏境內的其他叛亂後,率領三十萬大軍,南下攻打洛陽。爾朱榮的大軍號稱“百萬”,一路上所向披靡,很快就抵達了洛陽城外。
此時,洛陽城內的兵力,除了陳慶之的七千白袍軍已被元顥削減到五千),還有元顥收編的三萬北魏降兵。可這些降兵根本無心作戰,見爾朱榮的大軍到來,紛紛倒戈。
陳慶之率領五千白袍軍,在洛陽城外的邙山,與爾朱榮的三十萬大軍展開激戰。白袍軍士兵個個英勇善戰,多次擊退爾朱榮的進攻,可畢竟兵力懸殊,再加上元顥的降兵倒戈,白袍軍逐漸陷入困境。
陳慶之知道,洛陽已經不可守,若繼續堅守,白袍軍必然全軍覆沒。於是,他決定率領殘部,撤出洛陽,返回梁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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撤退途中,陳慶之的軍隊遭遇了山洪暴發——連日大雨,黃河水位暴漲,白袍軍士兵乘坐的船隻被洪水打翻,士兵們傷亡慘重。陳慶之在混亂中,被一個士兵推上了一艘小船,才僥幸逃脫。他沿著黃河順流而下,一路上隱姓埋名,最後在豫州今河南汝南)被梁朝的守軍發現,護送回了建康。
此次北伐,雖然以失敗告終,但陳慶之率領七千白袍軍連下北魏三十二城、攻克洛陽的戰績,已經足以震撼整個時代,成為千古傳奇。
回到建康後,梁武帝不僅沒有責怪陳慶之,反而對他更加賞識。他對大臣們說:“慶之雖未平定北魏,但以七千之眾,連下三十二城,攻克洛陽,此乃曠世奇功。”於是,梁武帝任命陳慶之為“右衛將軍”,繼續鎮守梁朝的邊境。
此後,陳慶之繼續為梁朝效力,先後參與平定了梁朝境內的多次叛亂。公元530年,譙州今安徽亳州)發生叛亂,叛軍首領夏侯道遷率領叛軍攻占譙州,威脅梁朝的東部邊境。梁武帝任命陳慶之為都督,率領大軍前往平叛。
陳慶之抵達譙州後,沒有急於進攻,而是先派人了解叛軍的內部情況。他得知,夏侯道遷的叛軍大多是被迫參與叛亂的百姓,心中並不願意與梁朝為敵。於是,陳慶之采取了“恩威並施”的策略——他一方麵派遣使者,向叛軍士兵宣傳梁朝的政策,承諾隻要放下武器,就既往不咎;另一方麵,他率領大軍,對叛軍的頑固分子發起進攻。
在陳慶之的分化瓦解下,叛軍很快就土崩瓦解。夏侯道遷見大勢已去,隻好率領殘部投降。平定譙州叛亂後,陳慶之又奉命前往豫州,抵禦北魏的侵擾。他在豫州期間,積極整頓軍備,安撫百姓,修築防禦工事,使得北魏軍隊不敢輕易南下,有效穩定了梁朝的北部邊境。
陳慶之的軍事才能,不僅體現在戰場上的指揮若定,更體現在他對士兵的愛護和對軍紀的嚴格要求。《梁書》記載他“善撫軍士,能得其死力”——他每天都會到軍營巡查,詢問士兵們的衣食住行,若有士兵生病,他會親自探望,派醫生治療;若有士兵戰死,他會親自為士兵們舉行葬禮,安撫士兵的家屬。同時,他對軍紀的要求也極為嚴格,嚴禁士兵欺壓百姓、搶掠財物,若有違反,必定嚴懲不貸。正是因為這份“愛護”與“嚴格”,陳慶之的軍隊才具有極強的凝聚力和戰鬥力,士兵們願意為他衝鋒陷陣、死而後已。
公元539年,陳慶之在豫州任上病逝,享年五十六歲。梁武帝得知消息後,悲痛不已,他下令罷朝三日,追贈陳慶之為“散騎常侍、左衛將軍”,諡號“武”,以表彰他為梁朝立下的赫赫戰功。
到了唐代,唐太宗李世民為了表彰曆代名將,設立了“武成王廟”,陳慶之被列為“武成王廟六十四將”之一;宋代宋徽宗時期,陳慶之又被列為“武廟七十二將”之一,成為後世兵家尊崇的對象。
縱觀陳慶之的一生,他沒有過人的弓馬技藝,卻憑借出色的戰略眼光、嚴謹的治軍理念和對士兵的愛護,在南北朝那個戰亂紛飛的時代,書寫了一段傳奇。他率領的白袍軍,以少勝多,威震南北,成為那個時代最耀眼的軍事符號;他的名字,也隨著《梁書》《南史》的記載,流傳千古,被後人譽為“南朝第一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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