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好心的樂伎告訴她,李益要娶盧大人的女兒了,下月就成婚。霍小玉不信,搖著頭說:“不會的,他說過要娶我的,他不會騙我的。”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,不停地掉下來。
她回到畫舫,把自己關在房間裡,不吃不喝。琵琶放在角落裡,弦斷了也沒修;香爐裡的檀香滅了,也沒再點。她看著窗外的荷花,從盛放漸漸枯萎,就像她的心,一點點涼了下去。
霍小玉不相信李益會負她。她打開首飾盒,把裡麵的金釵、銀鐲都拿出來,托人去當鋪當了,換了銀子——她要去找李益,要親口問他,是不是真的要娶彆人。
她派人去盧府門口等,可李益每次出門都有隨從跟著,根本不給她靠近的機會
霍小玉還是不肯放棄。她把畫舫也賣了,換了更多的銀子,派人去各個官員的府邸打聽,去李益可能去的地方尋找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她的身體越來越差,常常咳嗽,臉色蒼白得像紙。有大夫說她是憂思過度,開了藥,可她根本吃不下,心裡隻有一個念頭:見到李益,問清楚他為什麼要騙她。
這天,她坐在長安街頭的茶館裡,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,忽然看見一個穿黃衫的男子走過。那男子身材高大,腰間佩著劍,看著像個遊俠。霍小玉心裡一動,起身攔住他:“壯士,求你幫我一個忙。”
黃衫客停下腳步,看著她憔悴的模樣,皺了皺眉:“姑娘有什麼事?”
“我叫霍小玉,”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咳嗽,“我要找李益,他是新科狀元,如今娶了盧大人的女兒。我想親口問他一句話,可我根本見不到他。壯士,求你幫我把他帶來見我一麵,我必有重謝。”
黃衫客聽了霍小玉和李益的事,看著霍小玉的樣子,心裡不忍,點頭:“姑娘放心,我定幫你把他帶來。”
黃衫客去了盧府,正好碰到李益出門。他上前一步,攔住李益的馬車:“李狀元,在下有個故人想請你見一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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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益掀開馬車的簾子,看見黃衫客,皺了皺眉:“我不認識你,也沒有什麼故人要見。”
“霍小玉姑娘,你總該認識吧?”黃衫客的語氣帶著冷意,“她為了找你,散儘家財,如今病重,就快不行了。你若還有半點良心,就跟我去見她一麵。”
李益的臉色瞬間白了。他想起霍小玉的樣子,想起那支紫玉釵,心裡的愧疚像潮水一樣湧上來。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麼,卻被黃衫客一把拉下車:“彆廢話,跟我走!”
馬車後麵的盧氏聽見了,掀開簾子問:“夫君,怎麼了?”
李益不敢看她,隻是含糊地說:“我去見個故人,很快就回來。”
黃衫客把李益帶到一間破舊的小院裡。院子裡長滿了雜草,隻有一棵老槐樹,葉子落了一地。房間裡很暗,隻有一扇小窗透進點光,空氣裡彌漫著中藥的味道。
霍小玉躺在病榻上,臉色蒼白,嘴唇乾裂,原本清澈的眼睛失去了光彩。她聽見腳步聲,慢慢睜開眼睛,看見李益,眼裡忽然有了點光,很快又暗了下去。
“你終於來了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咳嗽,每說一個字都像在用力。
李益站在門口,不敢進去,不敢看她的樣子。他的手攥緊了袖口,心裡滿是愧疚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“你還記得曲江池畔的話嗎?”霍小玉看著他,眼睛裡滿是失望,“你說,若你高中,定娶我為妻,讓我脫離風塵。你說,我們要一起買個帶院子的房子,種上海棠樹。這些話,你都忘了嗎?”
李益聲音結巴:“那時……那時年少無知,說的都是玩笑話,當不得真。”
“玩笑話?”霍小玉忽然笑了,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,“我把母親的遺物送給你,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,你卻說隻是玩笑話?李益,你好狠的心!”
“我今天找你,不是要你道歉,隻是想讓你看看,我為你變成了什麼樣子。我散儘家財,四處尋你,日夜思念,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。李益,你告訴我,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?”
她看著李益,眼睛裡滿是絕望和憤怒。“我曾以為,你是個有才華、有良心的人,可我錯了。你眼裡隻有功名利祿,沒有半點真情!”
李益低著頭,不敢看她,隻是不停地說:“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霍小玉忽然咳嗽起來,咳得很厲害,嘴角溢出了血絲。她用手擦了擦,看著手上的血,“我這輩子,錯就錯在認識了你,錯就錯在信了你的話。”她說著,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盒子,打開盒子,裡麵是一支紫玉釵——和她送給李益的那支,一模一樣的,這釵子原本就是一對。
“這支釵,代表著我對你的情意。”她握著紫玉釵,看著李益,“如今,情已儘,釵也該碎了。”說完,她猛地把紫玉釵摔在地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,紫玉釵斷成了兩截,紫色的玉片散落在地上,像破碎的心。
霍小玉看著地上的碎釵,忽然笑了,笑得很釋然。“終於……終於結束了。”她說完,頭一歪,靠在黃衫客的懷裡,再也沒了呼吸。
李益猛地抬頭,看著霍小玉的臉,她的眼睛還睜著,裡麵滿是不甘和絕望。他衝過去,抱住她的身體,她的身體已經涼了,像塊冰。
黃衫客看著他,眼神裡滿是鄙夷:“李狀元,你害死了她,這輩子都彆想心安!”
霍小玉死後,李益讓人把她好好安葬了,葬在曲江池邊,離他們初遇的畫舫不遠。可他的心裡,卻再也無法平靜。
他娶了盧氏,住進了盧府的寬敞宅院,仕途也一帆風順,很快就升了官。可他每天都過得不開心,夜裡總是做噩夢——夢見霍小玉拿著碎掉的紫玉釵,站在曲江池邊,眼神裡滿是怨恨,對他說:“李益,你為什麼要騙我?”
他常常在夜裡驚醒,冷汗濕透了衣衫。盧氏見他這樣,心裡不滿,常常和他爭吵:“你到底在想什麼?我們現在過得這麼好,你還不知足嗎?”
李益隻是沉默,他不敢告訴盧氏,他心裡有一個女子,一個被他害死的女子。
他再也不去曲江池,再也不讀詩,再也不聽琵琶——那些都能讓他想起霍小玉,想起那段被他辜負的時光。他變得越來越沉默,越來越孤僻,身邊的人都說他變了,變得冷漠、寡情,隻有他自己知道,他是被愧疚和悔恨糾纏住了,再也無法解脫。
歲月流逝,李益漸漸老了。他的頭發白了,背也駝了,仕途雖然順利,卻沒有半點快樂。盧氏早早就去世了,子女也各自成家,很少來看他。他獨自一人住在空蕩蕩的宅院裡,每天坐在窗邊,看著窗外的夕陽,想起霍小玉的模樣。
他常常想起曲江池的荷香,想起畫舫裡的檀香,想起霍小玉笑著給他倒茶的樣子。他想,如果當初沒有娶盧氏,而是遵守誓言娶了霍小玉,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獨、淒涼?
可世上沒有如果。他負了霍小玉,也負了自己的初心,最終隻能在無儘的悔恨和噩夢中度過餘生。
臨終前,他讓人把他埋在曲江池邊,離霍小玉的墳不遠。他想,或許這樣,他就能在地下見到她,能親口對她說一句,對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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