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聖僧廟_心理谘詢室_线上阅读小说网 

第219章 聖僧廟(2 / 2)

“少嘚瑟!前麵帶路!”我喘著粗氣,沒好氣地吼道,“還有幾十公裡呢!再嗶嗶,小心我告你虐待隊友!”

金色的陽光,滾燙的沙海,三個渺小卻執著的身影,深一腳淺一腳地,走向那片被黃沙掩埋了真相和仇恨的野狼穀深處。風沙嗚咽,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“驚喜”提前奏響了。

前方的沙丘如同凝固的金色巨浪,層層疊疊,望不到儘頭。每一步都深陷滾燙的沙粒,跋涉變得機械而沉重。烈日灼烤著大地,空氣扭曲,遠處的枯樹像垂死巨人的骸骨,投下猙獰的剪影。齊天那根不鏽鋼晾衣杆,在強光下反射著刺目的、毫無溫度的白光,此刻更像一個無用的累贅,被他煩躁地拖在身後,在沙地上劃出斷續而詭異的痕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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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,隻是風。但那風來得毫無征兆,不像戈壁常見的乾燥熱風,而是帶著一種粘稠的、仿佛能滲透骨髓的寒意。風聲也變了調,不再是單純的呼嘯,而是夾雜著無數細碎的、難以辨彆的低語,像沙子摩擦,又像無數牙齒在啃噬骨頭。

“風…不對勁。”蘇雅的聲音有些緊繃,她停下腳步,警惕地環顧四周。原本清晰的視野開始模糊,沙丘的邊緣仿佛在蠕動。

“妖風!”齊天猛地抬頭,暗金色的眼眸裡寒光暴漲,他下意識想去抓什麼,卻隻握住了那根冰冷的晾衣杆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他狠狠啐了一口,“裝神弄鬼!有種出來!”

話音未落,風勢驟然加劇!不再是風,而是沙的瀑布,黃的、黑的、裹挾著刺骨寒意的沙流,如同億萬隻冰冷的手,從四麵八方洶湧撲來!視線瞬間被剝奪,天地間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咆哮和沙粒擊打在皮膚上的刺痛。

“靠攏!彆散開!”我嘶吼著,伸手想抓住身邊的同伴,手指卻隻撈到一把冰涼的流沙。巨大的力量撕扯著身體,仿佛要將靈魂都拽離軀殼。蘇雅的驚呼、齊天狂怒的咆哮,瞬間被淹沒在沙暴的怒吼中,變得遙遠而不真切。

黑暗。冰冷。絕對的寂靜。

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海。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是一瞬,也許是永恒。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血腥味,混雜著焦糊和桃花的甜膩腐爛氣息,猛地灌入鼻腔。

眼前的景象,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。

不是沙漠。

我站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上。腳下不再是沙粒,而是粘稠、溫熱的血漿,淹沒了腳踝。頭頂沒有烈日,隻有一片汙濁、翻湧的血色天穹,不斷滴落著猩紅的雨點。目之所及,一座鬱鬱蔥蔥、仙氣繚繞的山,已成煉獄。

焦黑的桃樹扭曲著,枝乾上掛著破碎的猴屍,皮毛焦糊,金睛怒睜,凝固著極致的痛苦與不甘。溪流被染成暗紅,漂浮著斷肢殘骸。山崖崩塌,水簾洞的洞口被巨石和屍體堵塞,巨大的“齊天大聖”旗幟被撕扯得破爛不堪,浸泡在血泊裡,上麵還踏著幾隻穿著天兵製式靴子的腳。空氣中回蕩著無聲的慘叫,那是無數生靈在瞬間被碾碎時殘留的怨念,尖銳地刺入腦海。

一個巨大的、穿著華麗甲胄的模糊身影,站在最高的焦石上,冷漠地俯視著這片屠場。祂手中提著一顆毛發焦黑、雙目圓瞪的猴頭——那麵容,赫然是齊天!

“不——!!!”我自己的聲音在死寂中炸開,帶著撕裂喉嚨的痛楚。憤怒、絕望、徹骨的冰冷瞬間攥緊了心臟,幾乎要將我捏碎。這不是幻象!這血腥,這死寂,這滔天的恨意,真實得令人崩潰!

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、碎裂!血色的花果山如同被打碎的鏡子,片片剝落。

場景再變。

不再是煉獄,卻更顯荒誕與死寂。我站在一條濁浪翻滾的江邊,江水是鐵鏽般的暗紅。岸邊,一個雄壯如山的身影背對著我,烏金甲胄破碎,渾身浴血。他猛地回頭,是項羽!那雙重瞳裡燃燒著不甘的火焰,但火焰深處隻剩下無儘的疲憊與空洞。他對著我,又像對著虛空嘶吼:“天亡我,非戰之罪!虞兮虞兮……”聲音未落,他的身體如同沙堡般崩塌,化作漫天飛散的鐵鏽色塵埃,融入江水中。

場景瞬間切換。一座奢華又陰森的殿堂,鴻門宴?劉邦那張看似敦厚的臉上,此刻隻剩下極致的驚恐和扭曲。他伸著手,似乎想抓住什麼,喉嚨裡發出“嗬嗬”的漏氣聲。一道寒光閃過,他的頭顱無聲地滾落在地毯上,眼睛瞪得滾圓,嘴角卻詭異地向上彎起,仿佛在嘲笑什麼。鮮血噴湧,染紅了懸掛的“鴻門”牌匾。

畫麵再次破碎、重組。西湖斷橋,煙雨淒迷。許仙一身素白長衫,站在橋頭,眼神空洞得如同兩潭死水。他懷裡抱著一條巨大的、鱗片暗淡的白蛇屍體。他低頭,溫柔地撫摸著冰冷的蛇軀,喃喃自語:“娘子…我們回家…”說罷,他抱著蛇屍,一步一步,異常平靜地走向翻湧的湖心,身影被渾濁的湖水無聲吞沒,連一絲漣漪都未泛起。

死亡。死亡。還是死亡。霸王、梟雄、癡情書生…不同的時代,不同的身份,相同的結局——湮滅。一種巨大的虛無感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間將我淹沒。存在的意義是什麼?掙紮的意義是什麼?是否一切都終將歸於這死寂的虛無?徹骨的寒意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,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覺。

“啊——!”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刺破了我的意識迷障。

是蘇雅的聲音!

眼前的死亡畫卷瞬間崩碎!我猛地喘過氣,發現自己正跪在滾燙的沙地上,渾身被冷汗浸透,冰冷與灼熱交替折磨著身體。不遠處,蘇雅蜷縮著身體,雙手死死捂住耳朵,臉色慘白如紙,身體劇烈地顫抖著,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
“蘇雅!”我掙紮著爬過去。

幾乎是同時,另一邊的沙丘後,傳來一聲野獸般的痛苦咆哮!一道身影踉蹌著衝出,是齊天!他雙目赤紅,布滿血絲,臉上的肌肉扭曲著,那根不鏽鋼晾衣杆被他死死攥在手裡,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“咯吱”聲,細長的杆身已經扭曲變形。他胸口劇烈起伏,大口喘著粗氣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…花果山焦土的氣息。他眼中那冰冷的複仇之火,此刻竟混雜著一絲孩童般的、深不見底的恐懼和…脆弱。他看到了,他一定也看到了那煉獄般的花果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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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猴哥!”我嘶啞地喊道。

齊天猛地轉頭看向我們,赤紅的雙眼裡先是暴戾,待看清是我和蘇雅後,那暴戾才勉強壓下,但眼底深處的驚悸與滔天恨意依舊翻湧不息。

“你…你們…”齊天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,“看到了什麼鬼東西?!”

蘇雅緩緩放下捂著耳朵的手,臉色依舊蒼白,但眼神卻異常冰冷銳利,像淬了毒的冰錐。她深吸一口氣,聲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微顫,卻努力維持著鎮定:“我看到了…佛光。很多…很多。不是寺廟裡的泥塑,是…活的。祂們端坐蓮台,寶相莊嚴,周身散發著柔和卻不容抗拒的金光。祂們在對我說話…不,是在我腦子裡直接響起聲音…許諾永恒極樂,清淨自在,隻要我放下執著,立地成佛…一遍又一遍…聲音越來越大…要把我的腦子撐爆…”她痛苦地閉了閉眼,“祂們說…此間皆是虛妄,唯有彼岸永恒…說我們追尋的真相…是業障,是毒藥…”

“嗬…嗬嗬…”齊天突然發出一串低沉、壓抑、如同受傷野獸般的笑聲,他死死盯著自己扭曲的晾衣架,又猛地抬頭,赤紅的眼睛望向我和蘇雅,一字一句,帶著徹骨的寒意和血腥味:“俺看到了…花果山…沒了…都死了…燒光了…踩爛了…俺的頭…被提在手裡…”

他頓了頓,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毀滅一切的瘋狂:“是誰?!誰乾的?!是不是他?!是不是那個老禿驢指使的?!說啊!”他像一頭失控的凶獸,手中的晾衣杆被他捏得發出瀕臨斷裂的呻吟。

我喉嚨發乾,心臟還在為那些死亡的景象而悸動:“我看到的…是死亡。羽哥自刎,邦哥斷頭,老許沉湖…不同的時代,相同的結局…歸於虛無…”那冰冷的絕望感再次襲來。

三人陷入了短暫的、死一般的沉默。隻有風沙在低語,以及彼此粗重壓抑的呼吸聲。我們交換著彼此看到的恐怖幻象,那不僅僅是幻象,它們精準地刺中了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、執念和疑惑——齊天的血海深仇與家園被毀的噩夢,蘇雅對終極答案的追尋與被“淨化”的恐懼,我對存在意義與終局虛無的迷茫。

這些幻象,是警告?是考驗?還是…某種惡意的窺探與玩弄?

就在這時,一直緊盯著前方、努力平複呼吸的蘇雅,瞳孔驟然收縮。她抬起手,指向風沙略微平息的西北方,聲音乾澀而緊繃:

“看…那裡…”

我和齊天猛地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。

隻見在幾座巨大沙丘的環抱之下,一片相對平緩的穀地顯露出來。風沙在那裡似乎平息了許多。而在穀地的中央,背靠著一麵陡峭的、顏色暗沉如同凝固血液的岩壁,靜靜地矗立著一座建築。

那絕不是想象中香火鼎盛的宏偉廟宇。

它不大,甚至顯得有些局促。建築風格極其古拙,甚至可以說是粗陋,由一種顏色暗沉、仿佛飽經風霜侵蝕的巨石壘砌而成,表麵布滿了歲月和風沙留下的深刻凹痕。沒有金碧輝煌的琉璃瓦,沒有雕梁畫棟,隻有一種沉重、壓抑、近乎原始的肅穆感。它沉默地鑲嵌在暗紅色的岩壁前,像一塊巨大的、不祥的墓碑。

廟宇的輪廓在逐漸散去的風沙中顯得格外清晰。沒有匾額,沒有幡旗,隻有一道狹窄、幽深、仿佛通往地獄入口的拱形門洞,在昏暗的天光下,透出令人心悸的黑暗。

聖僧寺。

它就在那裡。沒有佛光普照,沒有祥雲繚繞,隻有一片死寂的、帶著血腥味的陰影,無聲地籠罩著這片不祥的穀地,仿佛在靜靜等待著我們的到來。

齊天死死地盯著那座廟,赤紅的雙眼裡,所有的迷茫、脆弱瞬間被更加狂暴、更加冰冷的仇恨之火徹底吞噬。他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、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咆哮,猛地將手中那根扭曲變形的不鏽鋼晾衣杆,像投擲標槍一樣,狠狠擲向前方的沙地。

“走!”他的聲音沙啞,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毀滅意誌,“新賬舊賬…一起算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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