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入極端?
請父皇指點……”李象茫然。
李承乾伸出手,接住一片剛剛開始落下的雪花。
雪花落在他的掌心,由於天寒地凍的原因,暫時沒什麼變化。
李承乾把手輕輕合攏,李象茫然的看著,不知道李承乾想乾什麼。
直到手輕輕的虛握起來,雪花都還在,但已經開始慢慢的融化。
最終,這片雪花融化在李承乾的手中,留下一滴水。
李承乾什麼的話都沒有說,又伸出另一隻手,再次接住一片雪花,然後猛然一合手,再展開。
這隻手上的雪花,自然消失不見了。
李承乾平伸著兩隻手,淡淡道:“你看,同樣的兩片雪花,落到我的手上之後,本來都該會化成水。
但是,我其中一隻手上,雖然還能夠看見水,卻沒有那一滴水。
如果這個時候,有一個很口渴的人,他本來是想喝水的。
他接住了一片雪花,這片雪花在他的掌心慢慢融化,最終變成一滴水珠,他能夠喝到這一滴水珠。
可是,如同我另一隻手上那般,他還能夠喝到這一滴水珠嗎?
他如果強行伸舌頭去舔,絕對不會讓他解渴,反而會把舌頭上的水分都留在手上,這就是極端!
有些事情,必須要慢工出細活,講究一個火候。”
李象緊緊的皺起眉頭,滿臉思索的神色。
李承乾雙手搓了搓,把水分全部搓乾,背著手邊走邊說:“道家老子曾經說過:玄之又玄,眾妙之門。
有些東西,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,一切都來自於自己的感悟。
這種感悟,也無法說出口。
一旦說出口,就必然會失去本意。
就比方之前這個‘爭’,一旦用上了這個字,其實就走入了某種極端。
陰陽循環,動靜相宜,萬事萬物都是如此。
秦朝的時候,秦始皇就是走入了極端,他異常的相信軍功製,異常的相信法家。
於是,他的執政方針也好,他的想法也好,都是以法為準。
可是,他的法越延伸越細化。
已經到了百姓吐口痰,都要被在臉上刻字的程度。
不是說這種法不好,法規定得越詳細,那麼任何事情都會有法可依。
如此一來,就可以儘可能的避免,有些人覺得自己就是法。
可一旦走入極端之後,這樣的法就成了砒霜毒藥。
就以這個吐口痰,都要在臉上刻字的刑罰來說。
若是在某些地方,比方在這皇宮大內,要求不能隨地吐痰,如果吐痰會處以什麼懲罰,這可以說是為了皇家的威嚴。
那在外麵,甚至在荒郊野地,吐痰被人看到了,也被人舉報而懲罰,這對嗎?
某些地方要求清潔度,不能隨地吐痰,甚至不能有灰塵進入,有需求的話是沒問題的。
可是出了那個地方,是不是就該讓這條法失去效果?
再或者,不能隨便丟東西的地方,但是民眾又有這個需求,那是否可以準備一些籮筐,或者其他一些什麼東西,讓他們把需要丟的放到籮筐裡麵,而不是隻要丟了就罰款呢?
這是不是,就沒有那麼極端了,也更容易讓人接受了?”
“確實如此……”李象深深點頭。
“再比如說,我們通常說殺人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