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衛跳下馬,跪地稟報道:“主公,洛陽消息,高望忽然離開洛陽,帶著十幾輛馬車,往雁門方向而來。”
趙劍目光落在遠處蜿蜒的桑乾河上,輕聲道:“高望?他來雁門,倒有些出乎預料。”
田豐一笑:“高望此來雁門,定是來見主公的?”
“元浩何以見得?”
“主公卸甲歸田,涼州、雲州兵馬雖然換旗,但還是雁門軍。
高望此來,應該是巴結主公來了。”
沮授點點頭,接話說道:“看來靈帝已是龍體欠佳,病入膏肓了!”
趙劍一驚,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沮授!這讓沮授一陣惶恐!
“主公,沮授知罪!請主公治罪!”
主公急忙笑了起來,拍著沮授:“不必如此,你沮公與何罪之有呢?無罪,無罪的!”
沮授和田豐都是一愣,沮授之言,可是有逆君之罪的,這是大罪!
主公剛才的表情,豈不是驚怒沮授的話嗎?
看兩人還有點懵圈,趙劍大笑一聲:“天子也是人嘛!生老病死,人之常情。
公與,此言何出?”
趙劍不是震驚沮授敢說這樣的話,而是震驚他是怎麼從高望出行,判斷出了漢靈帝病入膏肓的?
看來,三國的牛人智者,果然名不虛傳!
沮授一聽,心踏實了下來,原來主公是震怒,而是震驚啊。
沮授和田豐自然明白趙劍的這個震驚的內涵,作為一名心懷天下,誌在九天的一方雄主,朝廷的變化,尤其是一國之君的情況,那可是牽一發動全身的大事!
是關乎一個王朝走向,甚至是興衰存亡的事。
沮授鄭重說道:“張讓這夥宦官久居中樞,最是精於揣度上意,若無天大的緣由,豈會讓高望離京千裡,來見已經卸甲歸田的主公呢?
這隻能說明,陛下龍體已有病症,是病入膏肓了。
唯有這樣,才會讓十常侍這種依附皇權的寄生者倍感焦灼。
陛下登基二十餘載,皇子有二,大太子劉辯是何皇後嫡出,按禮製早該立為太子。
可至今懸而未決,為何?
隻因陛下根本不想立這個長子。何皇後外戚勢力漸長,與十常侍積怨已深,若劉辯繼位,何氏掌權,十常侍斷無活路。
陛下拖著不立儲,便是在護著十常侍,也在等一個能壓製何氏的時機,讓次子劉協繼位。
如今陛下病重,儲位之爭一觸即發,十常侍又沒有兵馬,一旦爭鬥起來,豈是何進的對手。
十常侍是急需外援,他們豈能看不出主公‘平民’之身,不過是給陛下遞個安心符,避過朝堂鋒芒,實則根基仍在。
主公麾下根基深厚,放眼洛陽周邊州郡,他們能依靠誰?
畢竟主公過去曾經依靠過他們,聯絡起來更放心。
高望此來雁門,自然是來見主公的。
這是靈帝這座靠山有了問題,十常侍想提前布局,拉攏主公這股強大力量,為日後的風雨飄搖鋪路啊。”
一番剖析,層層遞進,將十常侍的隱秘心思與朝堂的暗流洶湧,儘數揭開。
趙劍暗暗驚歎!他自然知道漢靈帝生命已不足一年了,那是他來自後世的資本,而沮授出生在這個時代,更沒有見過靈帝。
牛人,真是牛人!
趙劍沒有吱聲,緩緩轉過身去,又看起了桑乾河的流水。
“用不用阻止董卓進京?”趙劍暗問著自己。
以他目前的實力,不敢說能橫掃天下,至少能橫掃洛陽周邊的州郡。
但,他來自後世,知道天下的天平,有時不是由兵力輕重決定的,諸侯爭霸中,常有“看似強大者驟敗”的情況。
根源正在於“天下變數”如無形之手,總能打破看似穩固的格局。
人心向背藏著變數。或許昨日還因威懾而順從的城池,今夜就因某個疏忽,激起兵變;曾宣誓效忠的部將,可能因一句猜忌、一點私利便臨陣倒戈。
項羽巨鹿之戰後威震天下,卻因殘暴失了民心,在垓下被兵力遠不及他的劉邦逼至絕境。
戰略的一念之差更藏著變數。強兵若遇昏招,便成累卵。
袁紹坐擁河北百萬之眾,官渡之戰中剛愎自用,錯失良機,最終被曹操以少勝多,昔日強盛轉眼化為烏有。
時勢轉瞬即逝也藏著變數。今日的盟友,可能因明日的利益分配反目;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、一次反常的天災,便能讓優勢兵力瞬間陷入糧儘兵疲的困境。
苻堅率領百萬大軍南下,本想一舉滅晉,卻因內部民族矛盾、指揮失當,加上天險阻隔,淝水一戰潰不成軍。
這些事實,印證了兵強未必勝,勢大未必久。天下的變數,藏在人心的微妙裡,藏在決策的毫厘間,藏在時運的無常中。
這正是曆史最深刻的啟示:強大是暫時的,唯有對“未知”保持警醒,才是長久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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