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完詩,演員雲生偷瞄了雲老板一眼,雲老板衝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。
雲生立刻變回了戲妝的樣子,飄然離去。
邊月見“雲生”消失,身體一動不動,嘴角噙著一絲苦笑。
金鳳和黨雲看得瞠目結舌,目光一直追隨著邊月和雲生。
周圍安靜下來,金鳳拍著巴掌說:“邊月,你們真牛,張嘴就念詩,這就是戲詞裡說的口吐蓮花?大學生真有學問啊!”
黨雲也一臉崇拜地看著邊月,感覺邊月他們說話比自己學校的校長都有水平。
邊月被她倆看得哭笑不得,在這年代,大學生是天之驕子,誰家有個大學生都得說祖墳冒青煙。
演員雲生不見了,但他變成老年雲生留下的老年味隱約還在。
邊月揮了揮手,像是驅趕身邊的味道。
雲老板的嘴角揚了揚。
邊月明白了:自己隻喜歡年輕貌美的雲生,至於其他的方麵都是不能容忍的。
農村不能衝水的旱廁,洗澡不方便,泥土味,汗臭味放牛羊的膻味,還有雞鴨豬狗牛羊的糞便味……
這些都經不起多想。
是自己托大了,認為愛情能解決一切,這次自己用生命證明了生活裡的不和諧隨時都能終結愛情。
那些能愛情家庭圓滿的人,背後不知道悄悄咽下去了多少仙人掌。
邊月對雲老板說:“我錯了,我喜歡的是自己想像的幻影,而不是能持續的真實生活。”
雲老板抬眼笑道:“你祖先把功德讓渡給你,你躺了快三年才醒。”
“我知道,我欠自己家人的。”
“那你要補,因果莫相欠。”
“好。”
雲老板把邊月的命盤書冊頁遞給了她,邊月看著看著就笑了,苦澀地笑著說:“原來如此,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說完拿起自己的命盤書,朝雲老板鞠了一躬道:“謝謝教誨。”
“平安歸來。”
“好。”
邊月轉身告彆金鳳和黨雲:“你們要慎重考慮自己的命盤書,好好選擇,我先去輪回司報到。”
金鳳和黨雲還沒有反應過來,機械地和邊月揮手再見,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見。
雲老板問金鳳和黨雲:“隻愛彆人和等待彆人的愛能讓自己幸福嗎?”
“不能。”
“不能。”
“那你倆看了邊月的故事,有沒有自己的想法?”
“彆人不愛,趕緊離開,糾纏隻會傷害自己。”
金鳳性急,想了一下又說:“結婚還是要門當戶對,不可能你結了婚,其他親人全不要了,那樣做人沒有良心。”
黨雲在旁邊點頭附和。
“那你倆想法一樣,願意一起去投胎,還是留在我這裡打雜學習演戲?”
“我還是想念人間。”
“我也是,人間有好吃的。”
金鳳和黨雲前後答道。
雲老板把她倆的命盤書遞過去,讓她們自己慢慢看。
金鳳和黨雲都讀過小學,磕磕巴巴能看完,但是不太理解。
金鳳問雲老板:“我這樣的,在這個年紀死,是命中注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