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並非不識大體,而是若讓趙遲的妻子隨李思回去,必定陷入危機。”
既然雙方已撕破臉,蒙武也就不再顧忌。
李思性情眾所周知,他對趙遲的境遇頗為不滿。
若讓李煙言攜子歸府,後果不堪設想。
趙遲當前處境艱難,這對秦帝國亦非良策。
“蒙武,你切勿胡言亂語!”
李思臉色驟變,嚴厲嗬斥。
然而祖龍微皺眉頭,深知蒙武素來謹慎,不會輕易插手他人事務。
“上將軍為何如此說?”
“啟稟陛下。”
“當年李思得知李煙言與趙遲往來時,趙遲僅是一介農夫,無權無勢,李思屢次阻撓他們見麵。
迫於無奈,李思竟將李煙言逐出家門,幸得李家村鄉親仗義相助,方保她平安,否則她恐已遭不幸。”
“更何況如今李煙言已為趙遲育有兩個兒子。”
“據臣所知,李思驅逐李煙言後便斷絕父女關係,聲稱沒有這個女兒,視之為奇恥大辱。”
“若接她回府,必受嚴懲。
今日李思彈劾趙遲,陛下想必知情,趙遲定因李煙言而受牽連,處處遭刁難。
若任由李思控製趙遲妻兒,他又怎能安心戍守韓國?”
“故臣不得不直言勸阻。”
“因李思不配為人父。”
“至少臣以為如此。”
蒙武高聲陳詞,將所有事實儘述。
此言一出,章台宮眾臣無不驚愕,目光複雜地看向李思。
雖當時女子地位低下,但父母心中仍視她們為珍寶。
朝中官員多有女兒,對其寵愛有加。
像李思這般冷酷無情、驅逐親女之舉實屬罕見。
想起他彈劾趙遲的奏章,那種針對性的措辭令人警覺。
如今欲接李煙言母子歸家,此行為顯然另有深意。
“蒙武。”
“你無端誹謗。”
“你這是誣陷本官。”
李思麵紅耳赤,怒斥蒙武。
他感受到周圍同僚的目光,這對愛麵子的李思來說無疑是種羞辱。
自此刻起,
他的聲譽恐將受損。
“是否誣陷,廷尉心中自明。”
“隻需去李家村一問便知。”
“有我在此,你休想對趙遲有任何企圖。
在我生前,在趙遲歸來之前,無人能動她孩子。”
“包括你這個外公。”
蒙武冷笑一聲,特彆加重“外公”
二字,帶著幾分嘲諷。
“你……”
麵對蒙武咄咄逼人的氣勢,李思一時語塞。
他無法辯解,因為蒙武所言皆為事實。
“懇請大王明察。”
“臣之女不守婦德,未婚產子,臣一時衝動將其逐出家門。
經反思,臣已知錯。”
如今,煙言已接受大王賜婚,身份名正言順,且育有外孫。
縱使我性格剛硬,也難以坐視她們在外艱難生存。
懇請大王開恩,允許我將女兒與外孫接回家中,我定會悉心照料,彌補過往的疏忽。
李思語氣中帶著悲痛,眼神凝滯,似真心悔悟。
這般情形下,先前多疑的朝臣們也略感安心。
僅憑他此刻的表現,或許李思真的有所覺悟。
“廷尉覺悟得晚了些,竟耗費大半年才察覺錯誤。”
蒙武適時諷刺。
此話一出,殿內氣氛驟然緊張。
李思心中怒火升騰,卻不得不低頭沉默。
“罷了,上將軍。”
祖龍平靜開口。
蒙武隨即止住話語。
祖龍注視著李思,冷聲說道:“寡人最厭惡拆散他人之事。”
此話一出,李思麵露恐懼,內心波瀾起伏。
顯然,這是祖龍對他的一種警告。
王綰抬頭看向祖龍,欲言又止。
祖龍的話雖平淡,卻讓經曆過趙姬、呂不韋、嫪毐時代的臣子回憶起那些往事,那段曆史如今是宮中的禁忌,無人提起。
“若非當年有人阻止,今日大王早已獨掌大權,或許秦已有王後,長公子也不至於隻剩扶蘇一人。”
王綰心中感歎,但未表露,隻是默默退去。
李思尚未回應,祖龍便繼續說道:“此事,抉擇權不在寡人。
你自行尋找煙言,若她願意隨你回府,便帶回;若不願,切莫強迫。
再者,若她同意歸來,遲兒的兩個兒子需交由蒙武撫養。”
祖龍憑借其威嚴,迅速作出決定。
“大王英明。”
蒙武急忙附和,同時挑釁地看了李思一眼。
此時,遲兒已不再構成威脅,而煙言對父親心懷怨恨,絕不會隨李思返回。
“臣遵旨。”
李思無奈領命。
“好了,事情已定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祖龍揮袖示意。
“臣等告退。”
群臣相繼離去。
群臣行禮後逐漸散去,忽然蒙武轉身返回章台宮。
“上將軍還有何事?”
祖龍疑惑問道。
“大王,您是否還保留一塊玉佩?”
蒙武急切詢問。
“玉佩?”
祖龍一時困惑。
“啊,是我弄錯了。”
蒙武恍然大悟,慌忙告辭。
他腳步匆忙,生怕祖龍追問。
“這蒙武年紀不小,還是如此粗心。”
“蒙家父子都是這種性格。”
祖龍搖頭輕笑。
在祖龍看來,朝臣都是他親手培養,各人的性格他了然於胸。
蒙家父子坦率直爽,王翦沉穩持重,桓漪則介於兩者之間。
而文臣心思深邃難測,他通過這種平衡維持皇權。
他不怕爭鬥,隻怕沒有爭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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