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聞殿外傳來沉穩之聲:“扶蘇公子所言,老夫不敢認同。”
眾人循聲看去,一青年將軍披甲佩劍緩步入殿。
“爹爹!”
“何事至此?”
“許久未見爹爹。”
趙遲身旁的趙鈺琪與趙熙歡喜起身,奔向父親。
“哈哈,這兩個小淘氣記得我。”
趙遲攬住兩女,笑容慈祥。
祖龍原本嚴肅的麵容亦露笑意,見到趙遲,情緒似有好轉。
“莫非他是趙遲?”
扶蘇與眾公子皆注視趙遲,驚異於其年少威名。
“去玩耍吧。”
安置好子女後,趙遲讓他們離去。
轉身向祖龍行禮:“臣叩見大王。”
“來得正好,煙言呢?”
祖龍微笑道,冷峻儘散,換以溫和。
此情景令諸子心中酸楚。
片刻前冷淡如冰,趙遲一到即展笑顏,親和無比。
祖龍不僅優待趙遲子女,更對其本人格外重視,這種偏愛令皇子們未曾體驗,甚至覺得趙遲如親子一般。
“煙言在府中理事,隨後前來問安。”
趙遲答道。
“此女頗有分寸。”
祖龍點頭淺笑。
趙遲一到,祖龍怒火漸熄。
“若無要事,你們退下吧。”
祖龍對兒子們說道。
“遵命。”
眾人紛紛領命,準備離開。
唯獨扶蘇如未聞般佇立不動。
“想必您便是威名遠播的大秦上將軍趙遲。”
扶蘇注視著趙遲,語氣中含著幾分試探,“先前我直言冒犯,將軍何以沉默?是將軍另有見解,還是輕視我大秦禮法?”
趙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扶蘇,心中暗歎:“果然如此,史書所載無誤。
這扶蘇果真頑固,被儒家束縛住了。
難怪先皇雖重其才,卻終未立為儲君,或許對他期望過高,最終難免失望。”
趙遲明白,此時的儒家與後世大相徑庭。
當時儒家崇尚仁義,視禮法為次要;而漢代獨尊儒術,實則是法家思想的融入。
真正的儒家以忠孝為根基,輔以法家手段穩固君權,這奠定了後世治國的理論基礎。
“你的意思是,要用禮法質疑君主是否應守禮法?”
趙遲笑著反問。
“父王乃一國之君,理當作百姓表率,豈能不守禮法?”
扶蘇鄭重答道,“若連君主都不遵循禮法,百姓又如何仿效?”
“那麼,儒家最看重的是什麼?”
趙遲平靜追問。
“儒家倡導忠孝仁義,以仁義和禮法治國。”
扶蘇毫不猶豫地答道。
趙遲針鋒相對:“那你斥責父親,也算儘忠嗎?”
扶蘇沉思片刻:“為大秦江山,為國家安定,依禮法舉薦賢能,何談不忠?這才是真忠誠,無所畏懼。”
“那頂撞父親,也算孝順?”
趙遲追問。
“父親若有錯,子女規勸正是孝道。”
扶蘇坦然回應。
“很好。”
趙遲微笑,“你信奉儒法治國,相信這是最佳之道?”
“自然。”
扶蘇堅定回答,“以儒法治天下,必能讓百姓安居樂業,天下太平。”
看著這一幕,扶蘇對儒法的執著已近偏執。
“這孩子,愈發難懂了。”
“竟被淳於越教得如此糊塗。”
祖龍眉心緊鎖,怒火升騰。
他環視其餘皇子,有的驚懼不安,有的暗自慶幸未受牽連,還有人幸災樂禍。
此即他的兒子們。
表麵溫良,內心各懷算計。
祖龍既感失望,又滿是憂慮,擔心他們能否守住基業。
然而,當他望向趙遲時,心中稍安:“這些兒子,個個不省心,若將來真能統一四海,我恐已不在人世,他們能守住這份基業嗎?還好有遲兒,否則大秦未來堪憂。”
“這些不成器的後輩,終究難成大器。”
“儒家綱常……”
“何其荒謬。”
“難怪嶽丈當初勸我不要急著認下遲兒,也無需為冬兒追封或遷葬王陵。
連親生子女都受製於禮法,那些宗室與朝臣豈會有所收斂?”
祖龍冷眼旁觀,對扶蘇的堅持深感失望。
儒家綱常,不過虛妄之談。
他祖龍為何要被這些陳規束縛?
“罷了。”
“我已經明白你的想法了。”
“在你心中,儒家綱常堪稱諸子百家的至高典範。”
“儒家綱常是治國安邦的根本。”
“無論何人,都不應違背儒家綱常,是也不是?”
趙遲的笑容漸漸淡去,神情嚴肅地回應: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秦帝國、國家乃至天下,都應尊崇綱常,唯有此才能安定四方。”
扶蘇語氣堅定,秉持這一信念。
“這隻是你的個人觀點罷了。”
“那今日我們就深入探討一番。
這裡雖是章台宮,卻非秦王議政之處。
章台宮不過大王的居所,家中行事還需拘泥於你口中的綱常?你在家休憩時,是否也被綱常束縛?難道百姓居家時,也需要遵循你的綱常?僅僅因小事便想否定君父,用綱常彰顯所謂大義,豈不可笑?”
“你稱儒家綱常以忠孝為本,仁義為先。
但在君父麵前這般無禮,何談忠孝?以此宣揚綱常禮儀,不覺可笑?”
趙遲直視扶蘇,毫不留情地指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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