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這不過是他的單方麵願望。
“信陵君現居何處?”
魏王假回過神來,向群臣問詢。
“回稟大王,信陵君正在西線指揮,以防備王翦的軍隊。”
“大王無需過於焦慮。”
群臣寬慰道,“信陵君乃魏國的支柱,有他在,魏國便不會覆滅。
昔日秦軍屢次入侵,不都敗在信陵君手上嗎?”
“況且,秦人斷不敢輕易行動,一旦他們進攻,齊、楚、燕三國必不會坐視不理。”
丞相上前安撫焦慮的魏王。
“丞相所言極是。”
魏王稍感安心,“但我心中依舊不安。”
“當年我魏國與晉國同列諸侯,曆經百年興衰,如今隻剩下魏國獨存,趙、韓兩族已被秦吞並,由此可見秦之強大。”
“若秦軍來襲,我魏國能否抵擋?”
魏王假眉宇間寫滿憂慮,他對秦的恐懼也深深影響了朝臣。
在這樣的恐慌氛圍中,不少大臣可能已在暗中為自己留好了退路。
朝廷中的權貴,有的確為忠誠效力,但多數仍以私利為重。
一旦局勢惡化,這些人便會迅速叛離,正如那些滅亡的韓、趙一樣。
這些貴族階層曾幾何時經曆過如此頻繁的逃亡?
“請大王勿憂。”
魏相再次堅定表態,“我魏國絕不會向秦帝國低頭。”
然而,話音未落。
“報!”
“邊境告急!”
“秦軍已開始行動!函穀大營的全軍已出動,王翦親自率軍,正向我國邊境發動進攻!”
一名士兵慌忙闖入,高聲疾呼。
這一消息如晴天霹靂,打破了魏國朝堂勉強維持的秩序。
魏王假臉色蒼白,群臣亦麵露驚恐,絕望的情緒彌漫開來。
這份情報徹底擊碎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。
秦人終於發起進攻。
“信陵君能否守住邊境?”
魏王假顫抖著問。
“稟大王,秦軍攻勢猛烈,已攻克多座邊城。
信陵君現駐守安邑布防,並保證大王不必擔心。
他已做好防禦部署,請大王速派使者向齊、楚、燕求援。”
“欲破強秦,需借助他國之力。”
傳報的士兵立即回應。
“丞相!”
“速派人往齊、楚、燕求援!”
魏王焦急吩咐。
“請大王放心,臣早有安排,隻要秦軍有所行動,使者便會出發。”
魏相迅速答道。
王翦,秦之宿將,昔日率函穀大營破趙,信陵君能與之抗衡否?
“王翦若出,趙遲豈能坐視?魏與趙接壤,城池難保,如何抵禦?”
魏王假麵露懼色。
“大王。”
“信陵君已部署周全,西線由信陵君親自對陣王翦,北線由龐雄鎮守,其為龐涓之後,出身軍武世家,得信陵君重托,必能穩住大局。”
“望大王信任信陵君與諸將士。”
魏王慌亂,丞相隻能反複安撫,卻無計可施。
昔日魏稱霸一時,即使未變法之秦亦不能敵,且收複河西失地。
然歲月流轉,自商鞅變法後,形勢逆轉。
魏再失河西,自此漸衰。
更令人痛心者,魏國多出人才,卻皆散去,轉投他國,成天下笑談。
後世視魏為育才之地,實為恥辱。
如今魏雖人口過百萬,除信陵君魏無忌外,再無可用之人。
若非信陵君支撐,魏恐早已滅亡。
昔日賢才濟濟,今則無可用之將,無可用之臣,徒呼遺憾。
“孤信。”
“孤信陵君。”
魏王假緊握雙拳,高聲說道,但眉宇間仍充滿畏懼。
可見,他已陷入深深恐懼之中。
“唉!”
“若大王振作,士氣或許能提升。”
魏相見朝堂氣氛低迷,心中無奈歎息。
今日之魏……
已是危急存亡之際,被秦圍困,唯有向齊、楚、燕等國求援。
趙地,魏之鄰國。
咚咚咚,戰鼓雷鳴,這片廣袤平原上,黑甲士兵列陣如海,仿佛要吞噬大地。
這是秦軍精銳——邯鄲大營的勇士。
而百丈之外,魏二十萬大軍嚴陣以待。
兩軍對峙,殺氣彌漫。
魏軍由龐涓後人、現任統帥龐雄指揮。
現今魏國缺乏良將,唯有信陵君魏無忌堪當大任。
然而,即便他智謀過人,也難以挽回魏國衰敗的命運。
“龐將軍,信陵君曾叮囑……”
“明白。”
龐雄打斷魏將的話,“信陵君的意思很清楚,我們要利用地利,避開秦軍鋒芒,延緩其進攻,等待齊、楚、燕聯軍到來。”
那位魏將還想再說,龐雄揮手阻止。
“信陵君的戰略我已清楚,這一戰是為了消耗秦軍實力,不是決出勝負。”
龐雄語氣堅定。
魏將注意到龐雄話語中的傲慢,提醒道:“秦軍主帥趙遲極難對付,連趙國名將廉頗和龐煖都敗在他手裡,你可彆掉以輕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