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是,不是……”
“我其實從來沒對你說過,加州那段日子,沒有你,我根本堅持不下來。”
“可是沒有我,你也不會染上那些東西。”
“你錯了,染上那些東西不是因為你,是因為【理衡】的股份,這是內鬥,與你無關。”
“那跟我有關的那場事故,是我欠你的,這四年,你一定吃了不少苦。”
“那場事故,即便沒有你,傅啟華也會鋌而走險的,他想要的太多太多了。”
“那好,我可以不提,以後,你有什麼打算嗎?”
“暫時沒有,我剛回來,想休養一陣子,或者等天氣暖和了出去走走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短暫的對話結束,蕭辰宴再次回到房間時,氣氛是瞬間的死寂和沉默。他和李成瀚對視了一眼,李成瀚點點頭站起來,然後跟簡潼打了個招呼,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搬到這邊的公寓來。
一直關注著動向的李建也終於接到了李成瀚的電話,他握著聽筒頻頻歎息,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合適的詞彙用來寬慰他。
“好吧,那我們就動身回去了,有什麼需要你隨時聯係我。”最後,李建隻是這樣叮囑了一句。
程樹和蕭瑞棠也打道回了府,年後陸續開工的進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,尤其是程樹的案子,最近好像有了新進展。至於蕭瑞棠,全球那麼多家酒店業不是那麼好管理的,況且關雅薇已經先他一步替他去了中東,他自然不放心。
事情看似回到了正軌上,可蕭辰宴和李成瀚漸漸發現,簡潼不說話了,有時候一天都沒有一句話說出口,而且眼神裡沒有任何光彩,甚至有時候整夜都睡不著覺。
“醫生,這是怎麼回事?”蕭辰宴和李成瀚又去了醫院,這次是神經內科。
“還是創傷性後遺症,給患者一些時間,不要刺激她也不要打擾她,讓她慢慢適應過來。”醫生的建議聽了叫人害怕。
“那如果她一直這樣下去?會不會喪失語言功能?”蕭辰宴一下子抓到了重心。
“這個,目前是無法預計的,但是如果勉強她開口,對她來說是種刺激。”
“好吧,謝謝醫生。”
從醫院出來,兩人這次默契地沒有坐車而是一起走了走。正月尾聲的京城恢複了平日的忙碌,冰雪融化的時節,其實才是最冷的。
蕭辰宴想了想,其實直到現在,簡潼都沒有問過自己李成瀚是什麼時候回來的,也沒問過自己那晚為什麼會約在那裡見麵,更沒問過他們都聊了些什麼,好像這些問題一點都不重要似的。
是啊,是不重要,人都活著回來了這些還有什麼重要的呢?
漫長的道路上是一長串的水漬印記,即便沒有人說話,滿腹的心事仿佛對方都懂。此時此刻,蕭辰宴自嘲,如果不是這樣的關係,他跟李成瀚或許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呢。又或者兩人同時遇到簡潼成為競爭對手,那局麵想來也會相當精彩吧?
夜色來臨,李成瀚想起那年秋天,簡潼剛進律所的第三個月,他們來京城辦案子,有秋風落葉的時節,二人擠在一張大床上頭對腳安然入睡。一眨眼是幾年後,不知怎麼的就物是人非了。
時間就這樣平滑渡過新年的第一個月,李成瀚幾乎每天都會去陪簡潼一會兒,有時候帶著一盒小蛋糕,有時候帶著一本書,有時候帶著一張老唱片,有時候會帶著小時候一起買過的零食。簡潼大多時候看到他隻會安靜溫柔地笑笑,而見到蕭辰宴,也隻有客氣和疏離地點頭。
二月初,簡潼又到了產檢的日子,這次李成瀚沒有陪著她去。他自己留在房間裡,想起他們曾經的那個孩子。
在簡潼產檢回來之前,李成瀚的手機被一係列的信息轟炸著,原本他還以為是什麼騷擾電話或短信,正準備攔截的時候,他又接到了eissa的電話。
“李律師,您好,我代表簡律師向您通知幾件事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您曾經名下的所有產業,除了上海、廣州的房產折現以外,包括國外的不動產與定投資金等,現在已全數歸到您的名下,請查收。”
“什麼?這怎麼回事?”
“是這樣的,李律師,大概半個月多前,簡律師開始清算這些產業,加州那邊也在昨天下午全數清算完畢,您的資產比之前還增加了約15左右的利潤,您查收一下,不需要簽字,已經回到您的名下了。”
“那,【蘭海川】那套公寓……”
“也回到您的名下了。”
“上海和廣州的房子折現了?”李成瀚翻著資料問道。
“對,加起來一個億,還有當時為了李夫人拍下的清明上河圖黃金版的資金也補進來了。”
“她這是,什麼意思?”
“李律師,【理衡】,除了上海總部的51股份之外,其他所有分部律所51的股份也全數歸到了您的名下,其餘合夥人股份占比不變。”
“律所,也給我了?”
“是的,還有當初李夫人名下的所有產業,茶山,陶瓷工坊和商業街,以及【瀾園】。”
“她還說什麼了嗎?”
“沒有,這些是我和王秘書清點了半個月,經過財產公證後的結論,李律師,您最近有時間的話,最好去所有律所轉一圈,告訴他們您回來了。”
“好的,謝謝,我知道了。”
掛了電話,李成瀚開始翻手機裡的各種短信,他立下的遺囑,曾經把所有財產全部留給了簡潼,希望她以後在這個世界上有能力自保,有能力過得好。沒想到有一天這些東西竟然又這樣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手裡。
昏暗的房間裡,捧著手機的男子捂住豁開口子的心臟失聲痛哭,黑暗,終會過去,也總會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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