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回蕩,虛空微顫,似述世間法則。
星辰變幻,如輪回不息。
高景步履穩健,心性不移,目光直視高台黑袍人,其頭戴金冠,黑袍寬大,遮掩全身,雙掌亦裹於套中。
至路儘頭,高景立於高台前,笑道:“僅此而已?”
月神見狀愕然,昔年東君亦未能至此!
焱妃則滿臉自豪。
黑袍人東皇太一言:“星空雖美,危機四伏,凡人易迷失,唯高貴血脈者,方能不失本心。”
高景笑答:“眾人皆知,我乃平民出身,何來高貴血脈?”
東皇太一語氣淡然:“高貴與卑賤,陰陽相生,你即為明證。我們久候,山鬼!”
言罷,一指天穹,星光灑落。
瞬間,玉簡環繞高景四周,玄光四射。
“任選其中,無妨多取。”
高景欲言又止,摸著下巴沉思。若得陰陽家典籍,成“山鬼”亦非不可。
遂伸手,儘取玉簡:“好,我應允。”
東皇太一虛渺之聲再起:“大道陰陽,無極太一,自此,山鬼位同東君。”
高景細觀玉簡,內含五行之氣及《魂兮龍遊》《聚氣成仞》《六魂恐咒》等深奧術法目錄,修行尚需典籍。
“月神應為秦國國師。”東皇太一又言。
高景略作思考,答道:“可以。”
剛邁出陰陽家大門,他便撞見了前來相迎的趙高,趙高謙卑施禮:“大良造,大王正等著您。”
“稍等。”
高景回應後,轉向焱妃吩咐:“你先去陪陪陰嫚,順便看著明珠,她心思細膩,彆讓她惹事。”
焱妃輕輕點頭,為他整理衣襟,柔聲說:“妾身明白,君上安心。”
“那我便去了。”
高景笑著撫摸她的臉頰,隨後登上趙高備好的馬車。趙高向焱妃行禮,駕車離去。
馬車漸行漸遠,月神現身,冷笑:“山鬼大人真是多情,一個個女子往家裡帶,還要勞煩姐姐你操心。一向高傲的你,居然也會為情所困!”
焱妃淡然一笑:“有些事,你永遠不明白。”
月神如遭重擊,語氣頹然:“那蒼龍七宿呢?東皇閣下曾說,山鬼大人早已洞悉其秘密,卻無意染指,為何還讓720加入陰陽家?”
焱妃笑道:“自然是因為君上對陰陽學說感興趣。”
月神一愣:“僅此而已?”
焱妃瞥了她一眼:“所以說,你不懂!”
……
鹹陽宮,長安殿內。
高景行禮:“臣高景,參見大王。”
又對一旁的蓋聶點頭示意。蓋聶回禮:“蓋聶見過大良造。”
嬴政笑著招呼:“景純快來,寡人正與蓋聶論劍。”
氣氛一如既往的親昵。
高景笑應:“大王雅興真好。”
落座後,嬴政對蓋聶說:“先生繼續。”
蓋聶點頭:“劍自誕生便是凶器,以殺戮為目的,這也是我最初的看法。
後來我開始疑惑,劍既是凶器,為何人們還要持劍?
師父鬼穀先生說,橫劍講策略,求利,為捭;縱劍講形勢,求實,為闔。縱橫之爭,勝者方為天下最強之劍。”
嬴政點頭讚同:“此言極是,唯有勝者,方能稱雄!”
高景微笑,未置可否。
蓋聶轉向高景:“後來我又想,成為天下最強之劍,必須通過勝負來證明嗎?
大王說欲結束亂世,拯救蒼生,實現天下太平,終結這七百年的戰亂與流離。
捭或闔,縱或橫,皆不重要,一生所學,若能換來天下安寧,百姓安居,便是最強之劍。”
嬴政拍手叫好:“此言大善!”
高景笑問:“但劍終歸是凶器,是凶器,便要……”
蓋聶接道:“當強者持劍,劍是否為凶器,已不由劍本身決定,而在持劍之人。
為天下百姓而持的劍,是否為凶器,已不再重要!”
嬴政問:“何物最為關鍵?”
蓋聶答:“持劍後的抉擇至關重要!抉擇無絕對對錯,必有結果相隨,持劍者須知,抉擇之後,需承擔其果。”
高景鼓掌稱讚:“蓋聶堪稱劍聖!”
蓋聶謙遜道:“大良造謬讚,蓋聶不敢承受。”
高景言:“劍客雖眾,能悟此理者,唯蓋聶一人。”
嬴政大笑,喚趙高:“宣告天下,蓋聶即日起,為大秦第一劍聖,待我征服四海,他便是天下第一!”
趙高應命。
蓋聶神色微變,略顯不安。
高景安撫:“蓋聶先生深知握劍揮劍之意,自成劍道,何懼挑戰?”
蓋聶沉思後,鄭重道謝:“多謝大王賜譽!”
嬴政笑對高景:“景純,你眼中,劍為何物?”
高景略作思索,笑言:“且聽我講一故事。宋衛兩國邊境,兩家各藏一寶,宋人藏書,衛人藏劍。兩童嬉戲,宋童提議以書換劍,衛童應允。衛人得知,訓子曰:欲書無錯,以劍換之則非。子惑,問其故。衛人答:宋人得劍,可奪你書,你何以禦?子更惑,問何不先以劍奪書?衛人曰:我們能守德,卻難保他人亦同,不可將希望寄予他人之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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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政聞言,陷入沉思。
蓋聶亦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