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門關閉後不久,側麵的小門又開了幾道縫隙。
幾撥衣著明顯華貴許多、帶著管家仆役的人馬走了出來,打著各色家族的旗號或燈籠。
這是城中的豪族世家,也開始趁火打劫,為自己招攬人手了。他們開出的條件,比城主府苛刻得多,簽的幾乎是等同於賣身契的長契,甚至死契!
隻有那些身負武藝或特殊技藝的人,才能稍微討價還價,獲得稍好一點的待遇。
絕望的人們,為了自己和家人能有一線生機,哪怕明知是火坑,也隻能含淚按下手印。
夜幕徹底籠罩大地。城外的喧鬨並未停息,反而因黑暗而平添了幾分淒惶與不安。
星星點點的篝火在曠野上蔓延開去,映照著無數張麻木、疲憊、驚恐的臉龐。
嬰兒的啼哭、壓抑的咳嗽、傷者的呻吟,在寒冷的夜風中飄蕩。城內燈火輝煌,笙歌隱約可聞,與城外的無邊黑暗和絕望,形成了刺眼的天壤之彆。
城內河畔,一艘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巨大畫舫上。
林夜正對著滿桌珍饈美味風卷殘雲,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,筷子舞得飛快,仿佛要將這些日子在雲頭上喝的風都補回來。
祁元則斜倚在臨窗的軟榻上,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著葫蘆裡的酒,眼神慵懶地掠過畫舫中央的舞台,幾位身姿曼妙的舞姬正隨著靡靡絲竹之聲翩翩起舞,水袖翻飛,香風陣陣。
“唔…嗯嗯!這水晶肴肉真地道!你怎麼不吃啊?”林夜好不容易咽下嘴裡的食物,指著桌上香氣四溢的菜肴含糊不清地問祁元。
祁元收回投向舞姬的目光,淡淡瞥了一眼林夜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吃相,嫌棄道:“我跟你這凡胎肉骨不同,早已辟穀多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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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凡俗煙火之物,於我而言,與啃泥巴嚼樹根並無二致,不過徒增濁氣罷了。”
“嗝~”林夜滿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,愜意地摸著滾圓的肚子,整個人癱在椅子裡,半眯著眼,“嘖嘖,那你這神仙日子過得也忒沒滋味了。光知道修煉修煉,連口腹之欲都戒了,活著還有什麼意思?”
祁元放下酒葫蘆,指尖在光滑的葫蘆壁上輕輕敲擊,發出清脆的微響:“修煉不好麼?修為到了,天地萬物皆可入饌,瓊漿玉液,龍肝鳳髓,想吃什麼沒有?那才是真正的逍遙自在。”
“唉!”林夜聞言,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羨慕和一絲落寞,長長歎了口氣,“真羨慕你們這些天賦異稟的。
不像我,根骨平平,蹉跎大半輩子也就這點微末道行,這輩子怕是沒啥指望嘍……”
林夜語氣惆悵,端起酒杯一飲而儘,似要把那份不甘也一起吞下。
祁元看著他這副自怨自艾的模樣,隻覺得聒噪。懶洋洋地站起身,理了理並無褶皺的衣袖,丟下一句:“聒噪。”
話音未落,身形已在原地淡去,如同水波消散,隻留下一縷若有似無的酒香。
“喂!祁元!你……”林夜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,對著空蕩蕩的軟榻一臉無語,半晌才悻悻地收回手,嘟囔道,“……又跑!真是的,一點耐心都沒有!”
林夜撇撇嘴,倒也沒太在意,轉頭又盯上了桌上那盤還沒動幾筷子的八寶鴨,自言自語,“嘿,不吃拉倒,都歸我!”說著,又興致勃勃地重新投入了“戰鬥”之中,還不忘招手叫來侍立一旁的侍女,“再給爺溫一壺上好的花雕!”
接下來的數日,祁元和林夜並未離開這座名為“臨淵”的大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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