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前排的箭簇突然頓在半空,箭頭簌簌顫動,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咽喉。
第二排的箭撞上來,金屬相撞的脆響裡,所有箭杆同時從中折斷,斷箭雨般落了滿地。
陸九淵踏窗而出,足尖點在屋簷上。
他望著下方呆若木雞的士兵,劍指淩落石:"將軍不是要射穿我的嘴?"話音未落,殘餘的半截箭簇突然倒轉,"那便讓你嘗嘗,被自己的箭紮穿喉嚨的滋味。"
"噗!"
最前排的弓箭手同時悶哼,半截箭杆從他們咽喉穿出,血珠順著箭杆往下淌,在地上積成小灘。
"護駕!"
親衛們慌了神,刀槍亂舉著往淩落石跟前擠。
淩落石的馬受了驚,前蹄揚起,他死死攥著韁繩,額頭的汗順著刀疤往下流——方才那一幕,分明是先天高手才能有的劍氣外放,可這說書人...他明明上個月還在茶棚裡敲竹板!
"退!
退到朝天山莊!"淩落石踢了馬腹,黑馬嘶鳴著撞開人群。
他回頭望了眼站在屋簷上的陸九淵,月光照在對方劍刃上,亮得他睜不開眼。
陸九淵沒追。
他望著淩落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摸出懷裡的血書,對著火把晃了晃——血字在火光裡泛著暗紫,像未乾的傷口。
"陸先生!"冷血從客棧裡追出來,刀還攥在手裡,"你方才用的是...?"
"家傳的小把戲。"陸九淵把血書塞進冷血手裡,"邊村的幸存者名單在夾層裡,你拿這個去大理寺。"他轉身看向還在發抖的百姓,提高聲音,"明兒我去將軍府門口接著說——說他的佛像裡藏了多少金葉子,說他的城牆下埋了多少冤魂!"
人群裡有人舉起了火把,有人撿起斷箭當旗杆,莊稼漢的嗓子喊得破了音:"我們跟著去!"
夜風卷著火光往朝天山莊方向湧去。
淩落石撞開密室的門,金絲楠木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。
他扯下紫袍摔在地上,盯著牆上那尊鍍金佛像——那是用三萬兩軍餉熔的,此刻在燭火下泛著冷光,像無數雙眼睛在看他。
"將軍。"暗衛從梁上翻下來,"陸九淵沒追。"
淩落石抓起案上的茶盞砸過去,瓷片擦著暗衛的耳朵碎在牆上:"沒追?
他是要把我的皮剝下來,拿到百姓跟前當鼓敲!"他踉蹌著扶住佛像,指尖觸到蓮花座上的刻痕——和邊村井裡的陶片,一模一樣。
密室裡的燭火突然閃了閃。
淩落石望著自己在佛像上的倒影,看見鬢角的白發在晃動,像極了當年邊村老婦跪在他馬前時,頭上紮的白麻。
"去請...去請天機子。"他聲音發顫,"不管花多少錢,把能克先天高手的法子...給我弄來。"
暗衛躬身退下,門簾落下的瞬間,淩落石聽見外麵傳來若有若無的說書聲——
"上回書說到,那驚怖大將軍做下傷天害理的事,卻不知...因果如刀,終要砍到自己頭上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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