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掀開車簾時,陸九淵看見她指尖掐進檀木車轅,指節泛白——這是她緊張時的慣常動作。
"陸先生好手段。"武曌的聲音卻甜得像蜜,"朕在山下等了半個時辰,就為看這出"天人斬邪"的好戲。"
陸九淵掃了眼她車後跟著的三百金吾衛——甲胄上的冰碴還沒化,顯然是天沒亮就趕了過來。"女帝有話直說。"
武曌輕笑一聲,從袖中取出個錦盒:"波斯明教在中原的分舵,朕替先生管著。"她打開盒子,裡麵躺著十二枚青銅令符,"這是各分舵的密信,阿薩辛勾結突厥人的證據,全在裡頭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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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九淵挑眉:"女帝這是要投誠?"
"投誠不敢。"武曌的指尖劃過令符,"隻是先生既然要做江湖的天,朕總得表表忠心。"她抬眼時,鳳眸裡閃過一絲暗芒,"再說了...明教在江南有二十萬教眾,先生總不想這些人跟著阿薩辛的邪術瘋吧?"
陸九淵沒接話。
他能聽見武曌的心跳——比平常快了三倍。
這女人在害怕,怕他的天人之力,更怕他動了明教的根基。
但他也清楚,武曌的算盤打得精:用明教做投名狀,換得自己對她帝位的默許。
"九淵兄弟!"
李元霸的吼聲震得鬆枝上的雪簌簌往下落。
那壯漢扛著八棱紫金錘衝上來,金錘上還沾著未化的冰碴。
他走到陸九淵跟前,突然"咚"地單膝跪地,金瞳裡的凶煞全褪成了懇請:"求你饒了李唐一脈!"
陸九淵皺眉:"你這是做什麼?"
"我前日去了感業寺。"李元霸的聲音發顫,像被人掐住了喉嚨,"太皇太後...她老人家快不行了。"他仰頭望著陸九淵,"當年高祖打天下時,說過"李唐的血,要護著天下人"。
現在我跪你,不是為我李元霸,是為太皇太後床前那個才三歲的小皇子——他不該為武曌的野心償命。"
陸九淵這才注意到,李元霸的鎧甲下滲出暗紅的血——是他自己劃開的。
雪地上,一灘血正緩緩漫過陸危樓的鞋尖。
"起來。"陸九淵伸手去拉他,卻被李元霸避開了。
"你不答應,我就不起來。"李元霸的金瞳裡閃過一絲狠勁,"大不了我這條命陪給你!"
陸九淵突然覺得心口發悶。
他想起剛穿越時,在說書棚裡講《隋唐演義》,聽眾裡有個賣糖葫蘆的老頭,總說:"李唐的江山,是用十八條好漢的血鑄的。"現在這血,不該斷在一個三歲孩子身上。
"我答應你。"他說。
李元霸猛地抬頭,眼裡的淚混著雪水往下淌:"真的?"
"但有條件。"陸九淵盯著他,"你得替我盯著武曌。
她若動了李唐血脈半根汗毛,我拿你是問。"
"好!"李元霸重重磕了個頭,額頭在雪地上砸出個坑,"我李元霸這條命,以後就是先生的刀!"
武曌在車簾後攥緊了錦盒。
她能聽見李元霸的話,也能看見陸九淵眼裡的冷——那是天人對螻蟻的俯瞰。
她突然想起昨日夜裡,密探來報:揚州的徐敬業在招兵買馬,府裡堆著半屋子"勤王"的旗號。
"陸先生。"她掀開車簾,臉上又堆起笑,"朕的茶還溫著,不如..."
"不必了。"陸九淵轉身走向崖邊,醒木在腰間撞出輕響,"我得去趟揚州。"
武曌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她望著陸九淵的背影,突然聽見山下傳來馬蹄聲——是她派去揚州的細作回來了。
那騎手在雪地裡摔了個跟頭,懷裡的密報散了一地,最上麵那張寫著:"徐敬業三日前廣發英雄帖,言武曌篡唐,當共討之。"
陸九淵站在崖頂,望著山腳下蜿蜒的官道。
雪越下越大,模糊了馬蹄印,卻掩不住空氣裡飄來的血腥味——那是揚州方向。
他摸了摸腰間的醒木,暖玉突然變得滾燙,像要燒穿他的衣袍。
"該講新故事了。"他輕聲說。
風卷著雪粒撲來,將他的話撕成碎片,散向東南方的雲層。
那裡,揚州城的輪廓正在雪霧裡若隱若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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