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問她笑什麼。
她解釋道:”劉醫生說你現在處於心理學上一個‘不上不下’的認知維度。就像特定年齡段的孩子,看到家裡擺的家電就忍不住想拆開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——這種探究欲是控製不住的。一方麵是好奇心驅使,另一方麵也是想驗證自己的理解。這種情況,與其嚴防死守,不如主動給你一個“玩具”讓你拆、讓你玩。這樣,就能避免你去拆壞‘家裡重要的家電’……”
解釋完這個比喻後,她自己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我知道董姝予能說出這些,肯定是劉醫生有意透露的。但我不明白,劉醫生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,反而今天我出院前告訴董姝予呢?
是的,出院了,不過臨時的。
劉醫生讓我回家過年。順便調整一下心態,因為最近焦慮值在升高。但他也提了後續要求:過完年必須回來,這次回家隻讓我待兩天。另外,藥不能停。
最重要的是,他讓我減少外出。然後可以嘗試看看書,但不能超過兩個小時。
隨後跟我媽交代的更多……
董姝予很開心,覺得這是好的征兆——劉醫生還允許我用手機了,這一點最讓她高興。
臨走前,劉醫生再次提醒我:“你的韌性很強,但有的時候又很脆弱。我分析過你之前的情況,你現在的情況可以理解為創傷影響了你的思維模式。之前解離狀態的那種反應,其實是大腦在保護你,避免你過度思考那些難以承受的內容。所以,不要過度壓抑自己,有情緒儘量表達出來,彆讓大腦超負荷去思考……”
然後劉醫生又把董姝予喊到一旁交代了幾句,最後才和我們告彆。
出院這天是2006年1月28日——除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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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定好的是我初二就回醫院,算是讓我回家過年......
老爸開車來接的我和我媽。老媽極力邀請董姝予去我家,但董姝予拒絕了。
我知道她既不能去,也知道這段時間她確實辛苦,因為她其實來醫院是瞞著她家裡的。
除夕去我家過的話,她根本沒法跟家裡解釋。
再次和董姝予告彆後,回去的路上老爸一直欲言又止。最後還是老媽開的口,告訴我彆和老叔說我住院的事,她已經跟我老叔解釋了我複讀忙,一直在學校補課來著......
我不解,但沒問,因為知道問不出來。
不過心裡十分不明白,因為按照我現在的情況,雖然還在吃藥,但實際情緒已經很平穩了,至少我個人覺得和解離之前沒什麼區彆,所以有什麼不能說的呢?
我真想告訴她,哪怕她現在告訴我,我不是親生的,我感覺自己都不會解離......
而且現在已經很明顯了,我的病因好像在老叔和老嬸那。我也有過大膽的猜想,但仍是無法確定。
老媽看我沒說話,不知道是不是不放心,又提醒:“小卓,媽可以明確告訴你,你病因確實和你老叔和老嬸有關,但細節等你狀態更好些再談。彆瞎想,媽現在不告訴你細節是有道理的。”
看我點頭,她才露出笑意。
隨後路上老媽把手機給我了,手機是關機狀態。
我開機,有電,能開機,而且開機電量是滿的,應該是老媽有給我充電。
看著開機後沒多久,屏幕不斷彈出消息,我沒點開,抿嘴看了看車窗外。
怎麼說呢,有一絲剛重生那幾天的感覺,有些茫然。
其實臨出院,老媽有跟我聊過後麵暫時定的計劃:她最開始給我辦理的是臨時休息。而且最初沒想到我住院這麼久,而且顯然後續的治療也沒終止,所以她最開始給我請的是短期病假。
後來班主任看我遲遲不去上課,她又聯係的我媽。我媽借著她回家的機會,讓劉醫生給我開了診斷,去學校給我補了長假,然後準備後續辦理休學的,因為那時候已經沒法確定我能不能複讀了。
現在情況是給我請的長假快結束了,老媽說和劉醫生商量的結果是等我這次在家過完年後複查再定,畢竟學校現在也是放假狀態。
加上車身偶爾的晃動,腦海胡思亂想著,不一會我就睡著了,直到被手裡的手機鈴聲吵醒。
我睜眼看了下,快到家了。
然後看了下來電人,是劉淼。
他的這個電話讓我有些恍惚,似乎重生後第一個電話也是劉淼給我打的?
接起來簡單解釋了下自己又住院了,劉淼驚歎我身體不太正常,然後告訴我他過年沒回來,但一直聯係不上我,打電話拜個年,讓我給我爸媽帶個好,晚上他可能忙,相當於拜早年了。
隨後問我怎麼樣,我則含糊應著,在他得知我在我爸車上,我媽在我旁邊後立馬說有時間再聊,然後掛了。
這個電話我也清醒了,點開手機查看消息。
裡麵都是因關機產生的未接來電提醒,其中大部分是張昆打來的,最近幾天基本每天都有好幾個。剩下的是:我老叔元旦打了一個;宋光磊和付哲各打了一個;王藝格和劉佳各打了兩個,都是離校後第二天和第三天打的;還有兩個陌生號碼,估計是騷擾電話。
看著來電我能基本能明白,張昆應該是回來過年了,想找我玩所以最近頻繁撥電話,其他人都在校,估計前幾天是關心,後來大概知道我請假了,也就不打了。
然後打開qq,這次倒是讓我意外,qq上不少消息。
宋光磊和付哲都發了消息問我狀況。起初看得出擔憂,後來變成問我什麼時候返校,再變成質疑為何不回消息——大概因始終不見回複,消息才漸漸停了。
王藝格隻發了兩條,問是不是病了、請幾天假,見我一直沒回複便沒再發。
張昆那句更直接,問我“是不是死了”......
發消息最頻繁的反而是劉佳:先問我心理疾病是否複發、何時能好,離校初期幾乎每天追問返校時間,這樣持續了半個月,後來才慢慢不再發消息。
看了看下麵那個群組,記得這是我離校前付哲把我拉進去的。
我點開群組,裡麵消息很多。點開成員列表看了看,有些意外成員是我們寢室的四個人和劉佳她們寢室的三個女生。
我簡單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記錄。裡麵說話最多的是劉佳和付哲,宋光磊和田小萌的話也不少——而且看聊天內容,他倆好像已經處上了?
至於劉一鳴和汪子夜,基本很少說話。
再往上翻,還看到有詢問我的消息,其中付哲分析我“可能涼了”,不然不可能不回消息......
這時我發覺他們似乎知道我存在心理疾病,但不確定具體問題,也不清楚我當時到底怎麼回事。
我隱隱猜到可能是劉佳透露的——畢竟我給她發過評估報告,她也知道我當時的狀況,再加上後來我一直不去上課。想了想,說就說吧,也無所謂了。
想了想,我最後隻給王藝格回了條消息,告訴她我沒事。
隨後熄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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