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！”阿速失聲驚呼，“趙桓怎麼會在這裡？！他不是應該在汴京嗎？！”
然而，事實不容他辯駁。隨著那麵龍旗的靠近，一支軍容鼎盛、裝備精良到令人發指的龐大軍隊展現在他們麵前。那些士兵手中閃著寒光的火槍，比正在攻城的神機營手裡的似乎還要精良。更可怕的是，在那支軍隊的後方，是整整二十門黑洞洞的“神威將軍筒”，如同一排凝視著獵物的鋼鐵巨獸。
城頭上的金軍徹底崩潰了。
“天……天亡我也！”一個金軍千夫長扔下兵器，癱坐在地。
“宋國的皇帝都來了……還帶著這麼多兵……我們打不贏的……”
“投降吧！我不想死！”
“跑啊！”
絕望如同瘟疫，瞬間傳遍了整個關城。士兵們開始四散奔逃，軍官的喝罵和屠刀再也無法阻止這山崩海嘯般的潰敗。
禦駕陣前，趙桓手持千裡鏡，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“張浚，曲端，”他頭也不回地說道，“看到了嗎？這就是軍心，這就是大勢。”
“臣，明白了。”身後，剛剛從關中趕來，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的張浚和曲端，聲音中充滿了敬畏。
“傳朕旨意，”趙桓放下千裡鏡，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，“全軍，總攻！”
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：“神威將軍筒，三十門齊射！給雁門關，也給完顏阿速，送上最後的敬意！”
“遵旨！”
早已準備就緒的炮兵們立刻行動起來。
三十門“神威將軍筒”一字排開，炮口緩緩抬起，對準了早已殘破不堪的雁門關南門。
“點火——！”
“放——！”
三十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彙成了一股毀天滅地的雷霆！大地在顫抖，天空仿佛都被這聲巨響撕裂！
三十顆巨大的鐵球，帶著死亡的呼嘯，精準地砸在了雁門關的南牆之上。
沒有掙紮，沒有過程。
那段早已被炮火蹂躪得千瘡百孔的城牆，在這一瞬間，如同被巨人一腳踩碎的沙堡，轟然向內坍塌！煙塵衝天而起，遮蔽了整個天空！
“殺——！”
早已按捺不住的韓世忠一馬當先，率領河東鐵騎，從巨大的缺口處衝入了關城。緊隨其後的是嶽飛的神武右軍和張叔夜的神機營主力。
關城內，再無任何有效的抵抗。
完顏阿速站在早已傾斜的帥旗之下，呆呆地看著湧入城內的宋軍洪流，臉上滿是茫然。他喃喃自語：“不可能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
他想不明白，為何曾經不可一世的大金鐵騎，會在短短一年之內，淪落到如此境地。
“將軍！快走！”紇石烈誌寧拉著他，試圖從北門突圍。
“走？”完顏阿速慘然一笑，他推開副將，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刀，“某是雁門關的主將，城在人在，城亡……人亡！”
他轉過身，麵向著潮水般湧來的宋軍，發出了最後的怒吼：“為了大金——！”
“噗嗤！”
數十柄長槍同時刺入了他的身體，將他的怒吼永遠定格在了臉上。
戰鬥很快就結束了。
當趙桓在張叔夜、嶽飛、韓世忠等一眾將帥的簇擁下，緩緩策馬踏入雁門關時，關城內除了降兵和屍體，再無一個站立的金兵。
夕陽的餘暉灑在這座千年雄關之上，將斷壁殘垣染成一片金色。
趙桓勒馬立於關城中央，目光越過眾將，望向了關外那片廣袤的北方大地。
“張帥，嶽卿，韓卿，”他聲音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“傳令全軍，休整一日。三日後，兵出雁門，直搗黃龍！”
他頓了頓，從親衛手中接過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木匣，扔在地上。木匣摔開，滾出了完顏宗翰那顆早已被石灰醃製得麵目全非的頭顱。
“將此逆賊首級，連同阿速的首級，一並打包，八百裡加急，送去燕京。”
趙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告訴完顏晟，朕，來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