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最快的信使！”韓世忠將火漆封好的奏疏交給親兵，“告訴他，此奏疏關乎國運！若是跑死了馬，某給他換金馬！若是耽誤了時辰，某要他的腦袋！八百裡加急，務必三日內送到官家案前！”
“遵命！”信使領命，轉身飛奔出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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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京府，原金國皇宮，大安殿。
時辰已近午時，趙桓剛剛處理完一批關於遼東地方民政的奏疏。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。殿內隻有他和太傅張叔夜二人。
“太傅，臨潢府那邊，算算日子，也該有消息了。”趙桓放下茶碗，目光投向殿外的天空。
張叔夜須發皆白，精神卻矍鑠，他躬身道：“陛下請寬心。韓都統製勇冠三軍，嶽都統製謀略過人，又有神機營利器在手，此戰必勝。”
“朕擔心的不是勝敗。”趙桓緩緩踱步，“朕擔心的是傷亡。韓世忠用兵，勇則勇矣，卻失之剛猛，易中圈套。耶律大石和王罕皆是草原梟雄，狡詐如狐，朕怕世忠輕敵冒進，損兵折將。”
“陛下深謀遠慮，老臣佩服。”張叔夜道，“陛下早已命嶽都統製相機行事，想必能有所策應。”
趙桓點了點頭，目光重新落回麵前巨大的沙盤上。這沙盤精細地描繪了整個北方草原的地形，上麵插滿了代表各方勢力的小旗。
“耶律大石……王罕……”趙桓的手指在沙盤上輕輕劃過，“一群烏合之眾，卻妄圖撼動大樹。他們以為遊擊襲擾，便能斷我大軍糧道，讓我軍不戰自潰。殊不知，朕等的，就是他們主動跳出來。”
他看向張叔夜，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笑意：“太傅，你說，一群餓狼，在發現自己追逐的綿羊，其實是一頭偽裝的猛虎時，會是何等表情？”
張叔夜心中一凜，他知道，官家心中定然又有了新的謀劃。他正要開口詢問，殿外傳來內侍總管張望急促的聲音。
“陛下！大喜！大喜啊！”張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殿內，手中高舉著一份火漆密封的奏疏，“臨潢府八百裡加急！大捷！”
趙桓的眼睛瞬間亮了，臉上露出了多日來第一絲真正的笑容。他快步上前，一把從張望手中奪過奏疏。
“念！”
張望定了定神，展開奏疏，用激動得微微顫抖的聲音高聲誦讀起來：
“臣韓世忠、嶽飛，惶恐再拜上言：五月二十八日，草原聯軍五萬，號稱十二萬，以火牛為前驅，猛攻臨潢府……臣率部死戰，血染城頭……危急存亡之秋，嶽都統製率神武右軍神兵天降……此役，斬首兩萬一千三百餘級，俘虜七千九百餘人……耶律大石、王罕僅以身免，率殘部倉皇北竄……”
隨著張望的誦讀，張叔夜臉上的表情從緊張到驚喜，最後化為難以抑製的激動。他撫著長須，連連點頭：“好！好啊！經此一役，草原之上，再無能與我大宋抗衡之力！”
趙桓聽完，將奏疏重重拍在禦案之上，放聲大笑：“好一個韓世忠！好一個嶽鵬舉！朕的兩位虎將，果然沒有讓朕失望！”
他走到沙盤前，目光如電，掃過整個草原。
“太傅，捷報已至，軍心大振。”趙桓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“傳朕旨意！”
張叔夜立刻躬身肅立：“老臣在！”
“命韓世忠、嶽飛，合兵一處，即刻北上！”趙桓的手指重重地點在沙盤的西北方向，“朕要他們窮追不舍，直搗克烈部王庭！朕要讓那個王罕，為他的背信棄義，付出血的代價！”
“那……耶律大石呢？”張叔夜問道。
趙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：“告訴嶽飛，朕要活的。朕要讓那個自詡為契丹雄主的耶律大石，跪在汴京太廟前，為他屠戮雲州的罪行，懺悔終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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