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一處走出訓練室,手心那股燒得慌的勁兒早沒了,隻剩一層硬皮。他低頭瞅了眼手背,皮底下有道道青筋似的紋路竄來竄去,像舊傷疤被火燙過又裂開。等級早就補滿了,藥劑堆得跟小山一樣,一瓶接一瓶往喉嚨裡倒,係統都彈窗警告:“喝多了,悠著點。”
他沒管。
走廊儘頭,虞媚兒站在光和影的交界處,手指一遍遍蹭著腕上的護符。她沒開口,可眼神藏不住事。吳一處朝她走了幾步,抬手,掌心朝上。
一道藍光閃了半秒,短戟在空中輕輕一顫,像是應了一聲。
“線沒斷。”他說,“我也回來了。”
虞媚兒盯著他看了三秒,終於點頭,嘴角往上提了提:“那下次,彆隨便死。”
“不敢說不死了。”吳一處咧嘴一笑,“但我死完,肯定回來。”
李鐵柱從拐角衝出來,戰斧扛肩上,盔甲嘩啦響:“頭兒!地圖鋪好了,兄弟全在廣場等著,就差你一句話!”
“不急。”吳一處拍了拍腰上的袋子,“先驗貨。”
他心念一動,調出界麵,最後一回“試死”的數據跳出來:斷連0.9秒,敵人信號延遲1.3秒才接上——還在連。
“還在連。”他冷笑,“他們還以為我們在拚命馴化,壓根想不到,咱們早把他們的頻道調成背景音樂了。”
關掉界麵,他大步往公會廣場走。
陽光紮眼,風卷著沙子抽在鎧甲上,劈啪作響。幾十號人站得筆直,刀出鞘,旗子獵獵抖。前頭,虞媚兒站左,李鐵柱站右,像兩把剛出鞘的刀。
吳一處踏上高台,沒喊口號,也沒煽情。
他隻是舉起手,掌心朝天。
“幽冥裂穀的儀式在推進。”他聲音不大,卻壓過了風,“他們覺得時間在他們那邊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一張張臉。
“可我們的時間,才剛開始。”
沒人說話,拳頭一個個攥緊,呼吸沉得像壓了石頭。
“我們不是去攔儀式。”吳一處慢慢抽出短戟,雷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,“是去告訴他們——獵物,從來不是我們。”
話落,他轉身,大步走下高台。
隊伍自動分開一條道,通向公會大門。
他沒回頭,抬腳就走。靴子踩在石階上,一聲聲悶響,像鼓點敲在前頭。
虞媚兒跟上,腳步輕,卻穩。指尖微微發亮,藍光一明一暗,像在跟什麼節奏對拍。
李鐵柱哈哈一笑,戰斧往肩上一甩:“頭兒去哪兒,老子砍哪兒!”
腳一跺,地上沙土跳了三跳。
吳一處邊走邊調出係統。【環境探查】啟動,一裡內的地形立刻浮現。前方百裡,綠線標出安全區,三處高地紅圈圈著——埋伏點。一條灰線順著峽穀繞過去,躲開所有危險,直指幽冥裂穀外緣。
“路線同步。”他低聲說。
所有人地圖一震,耳邊響起提示音。
“他們要是埋伏,就得換地方。”他收起界麵,抬頭看天。
黑雲從西北壓過來,厚得像鐵板,邊沿泛著紫光。風忽然拐了向,帶著一股焦味,像雷雨前的悶燒。
隊伍腳步微微一頓。
“怕了?”吳一處冷笑,“是他們察覺了?還是儀式快成了?”
他停下,轉身,從空間裡取出那件剛到手的神器,手指慢慢撫過戟身。
雷紋閃了閃,像回應,又像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