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一處蹲在地上,手掌貼著林七的肩頭,指腹微微發燙。係統波頻無聲釋放,像一層薄水漫過神經末梢,把對方腦波裡那股亂流似的震蕩壓了下去。林七喘了口氣,額頭冷汗滑進衣領。
“它笑了。”他聲音發顫,“因為它知道,鑰匙快齊了。”
“說清楚。”吳一處沒鬆手,“黑淵祭壇在哪?什麼時候?”
林七嘴唇哆嗦了一下,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扯住喉嚨。他猛地弓起背,眼球翻白,喉嚨裡擠出半句破碎的話:“月蝕……血祭雙生……”
虞媚兒立刻抬手按住箭袋,李鐵柱從遠處大步衝過來,斧刃朝天。
“彆慌。”吳一處抬手止住他們,係統界麵在視野裡一閃,【環境探查】鎖定林七的生命體征——靈魂穩定性跌到89.4,腦波出現高頻雜音,但沒有外力入侵痕跡。這是記憶反噬,不是被操控。
他加重了掌心的力道:“你妹妹叫林晚,對吧?它怕的不是祭品,是打斷儀式的人。你告訴我怎麼破局,我們就能把她帶出來。”
林七劇烈咳嗽,一口暗血吐在石頭上。他盯著那灘血,眼神漸漸聚焦:“祭壇在裂脊山脈地底,三重門,最後一道門……要用守籠人的心跳開鎖。他們選了兩個人,血脈同源,一個活著放進去,一個在外麵引共鳴……等月蝕那天,把活人的心跳嫁接到邪神殘魂上,完成喚醒。”
“雙生子?”虞媚兒皺眉。
“孿生。”林七喘著氣,“一個叫林晚,一個……是我。”
李鐵柱倒吸一口涼氣:“你他媽還活著?那你妹妹豈不是——”
“她沒死。”林七咬牙,“她被鎖在門內,意識還在。我能感覺到她……在喊我。每次月圓,她的聲音就強一分。再這麼下去,她會變成它的一部分。”
吳一處眯起眼,手指在虛空中一劃,調出係統數據庫。【未命名者】條目下,最新記錄自動刷新:
【關聯祭品:林晚存活狀態:未知)|共鳴體:林七存活狀態:確認)|儀式倒計時:剩餘17天12小時】
他抬頭:“還有十七天。”
“十七天?”虞媚兒臉色變了,“那不就是下個月的暗月交彙?瑪法曆書上說那天天地靈氣歸零,所有魔法失效……”
“錯。”吳一處冷笑,“不是失效,是被抽走。邪神蘇醒的瞬間,整個大陸的魔力都會被吸進祭壇,變成它的養料。我們不是在打一場仗,是在搶時間拆炸彈。”
李鐵柱撓頭:“可趙天霸那幫人呢?他們真敢玩這麼大?”
“他們不敢。”吳一處盯著林七,“但他們背後的人敢。趙天霸隻是條狗,咬人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幫誰開門。”
林七忽然抬頭:“你們炸掉的基地……底下有黑曜石柱,對不對?三根,呈三角排列,中間那根裂了。”
吳一處眼神一凝。那地方他去過,確有石柱,但裂縫是內部結構崩塌造成的,當時沒在意。
“那是封印錨點。”林七聲音沙啞,“他們用虛空凝膠修補裂縫,假裝在加固基地,其實是在鬆動封印。你們炸了它,等於砍了它一根手指……但它醒了。”
空氣靜了一瞬。
虞媚兒緩緩抽出一支箭,搭在弓上,卻沒拉弦:“所以現在,它知道我們在找它?”
“不止知道。”吳一處看著係統界麵,剛才那一瞬,【反向掃描】又出現了,頻率和林七的腦波殘影完全重合,“它在盯著我們。就像你看螞蟻搬麵包屑。”
李鐵柱咧嘴笑了,笑得有點發毛:“那它肯定沒想到,螞蟻手裡攥著雷管。”
吳一處沒笑。他站起身,從空間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,鋪在地上。這是他早年從比奇城舊書攤淘來的《瑪法地脈圖》,標注了所有已知封印點。他指尖一劃,係統自動將“黑淵祭壇”坐標嵌入地圖,三道紅光從不同方向交彙,最終落在裂脊山脈深處。
“這裡。”他點在地圖上,“地下三百米,四麵環火河,唯一的入口在斷崖村後山。李鐵柱,你帶人去的村子,是不是有口枯井?”
李鐵柱一愣:“有!井壁刻著怪紋,我瞅著像蛇纏骨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