極光在科考站上空流轉,冰藍色的光芒透過倉庫破損的屋頂,灑在星辰熟睡的臉上。七月輕輕拂開少女額前那縷冰藍色的發絲,指尖傳來微微的涼意,像是觸碰到了南極永不融化的雪。
馬可拖著受傷的肩膀,將霍華德留下的設備一一收集起來。硬盤、文件、實驗日誌——這些將成為指控幕後黑手的關鍵證據。他時不時抬頭看向星辰,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。
"她沒事。"七月低聲說,更像是在說服自己,"隻是睡著了。"
星辰的呼吸平穩而綿長,胸口微微起伏,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。但七月知道不是——少女額前那縷冰藍色的頭發,以及倉庫地麵上殘留的藍色光點,都在無聲地證明著那個奇跡般的瞬間。
馬可遞過來一杯熱茶,七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在發抖。茶水的熱氣氤氳上升,模糊了她的視線。恍惚間,她仿佛看見程遠站在不遠處,穿著那件熟悉的深藍色羽絨服,對她微笑。
"國際刑警的直升機二十分鐘後到。"馬可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,"霍華德的殘餘勢力已經全部落網。"
七月點點頭,目光落在星辰脖子上那根空蕩蕩的繩子——吊墜已經粉碎,但繩子還留著,像是某種無言的紀念。
"她會記得嗎?"馬可猶豫地問,"剛才發生的事?"
七月看向熟睡的少女,想起程遠留下的那句話:有些記憶值得保留,哪怕再痛。
"由她自己決定。"七月輕聲回答。
直升機的聲音由遠及近。七月小心地抱起星辰,少女在她懷裡輕得像一片雪花,仿佛隨時會融化。當她們走出倉庫時,極光已經漸漸淡去,但天邊泛起了一絲久違的晨光——南極短暫的夏季即將來臨。
麗莎在臨時醫療站等著他們。這位堅強的女科學家看到星辰時,眼淚瞬間湧了出來:"她真像小芸......特彆是那縷頭發。"
醫療檢查顯示星辰的身體狀況穩定,隻是腦電波活動異常活躍。麗莎解釋說,這可能是因為被封存的記憶正在複蘇。
"她母親當年是第一個反抗霍華德的實驗體。"麗莎遞給七月一份泛黃的文件,"這是小芸留下的日記。"
七月翻開第一頁,熟悉的字跡讓她心臟緊縮:
"2009年6月7日,今天確認懷孕了。霍華德不知道這件事,否則他一定會把這個孩子也變成實驗品。林博士說會幫我,他說極光會指引我們找到出路......"
日記的最後一頁被血跡浸透,隻有半句能辨認:"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找到這裡,請告訴她,媽媽的愛就像南極的極光......"
七月的眼淚砸在紙頁上,暈開了那些早已乾涸的血跡。她抬頭看向病床上的星辰,少女的眼皮正在輕微顫動,似乎即將醒來。
"七月阿姨......"星辰的聲音虛弱但清晰,"我夢見媽媽了......"
七月握住她的手,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溫度:"她說了什麼?"
"她說......"星辰的眼淚無聲滑落,"有些告彆不是結束,而是另一種相遇的開始。"
窗外,第一縷真正的陽光穿透雲層,照在科考站斑駁的牆上。遠處,阿川的遺體被國際刑警小心地抬出冰穀。他躺在擔架上,麵容安詳,仿佛終於卸下了背負十五年的重擔。
七月將星辰摟在懷裡,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草莓香氣——那瓶程遠親手挑選的洗發水,香味居然奇跡般地還在。
"我們要回家了。"七月輕聲說。
星辰點點頭,小手緊緊攥著七月的外套:"回家後,我想去看看程叔叔......告訴他,我們做到了。"
直升機緩緩升空,南極的冰雪世界在腳下漸漸遠去。七月望著窗外無垠的白色,想起十五年前父親離家時說的話:"七月,有些路必須獨自走完。"
但現在她明白了,沒有人是真正孤獨的——那些愛我們的人,會化作記憶裡的光,照亮每一個永夜。
喜歡我本來很愛你!請大家收藏:()我本來很愛你!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