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晨兩點，無界科技總部的會議室依然亮著燈。安寧將一遝照片鋪滿整張會議桌——皸裂的小手舉著平板、漏風的教室、虎子床底下的柴火堆。
"我們需要一個係統性方案。"她指尖輕點全息投影，調出山區地形圖，"不隻是捐贈設備，而是要徹底改變他們的學習生態。"
顧寒舟站在窗前，月光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："我讓技術部做了測算，如何改造量子通信衛星的冗餘帶寬......"
他突然轉身，眼睛亮得驚人："我們可以建立全國首個"零成本"教育雲平台。"
安寧的睫毛輕輕顫動——這是丈夫有了突破性想法時特有的表情。
一周後，"星光計劃"啟動會上，顧寒舟對著上百名工程師豎起三根手指：
"第一，所有設備必須耐零下30度嚴寒。"
"第二，係統要能在完全沒電的情況下運行72小時。"
"第三——"他舉起虎子的作業本照片，"每個終端都要裝這個孩子的火箭設計圖。"
項目組炸開了鍋。
"顧總，這成本......"
"用我的股權質押。"
"技術難度......"
安寧微笑著推上一份名單："中科院、航天局、還有當年在青海造原子彈的老院士們......都等著各位的電話。"
次年春天，一座銀白色的球形建築出現在虎子家鄉的山頂。村民們圍著這個"天外來客"議論紛紛，直到看見它展開太陽能板——像一朵金屬蓮花在陽光下綻放。
"這叫"星戰"。"顧寒舟拉著虎子的小手按在識彆區，"以後你們的平板永遠滿電，永遠在線。"
突然，全息投影在空中炸開。正在空間站執行任務的航天員微笑著揮手："虎子同學，聽說你想造火箭？我們從太空給你寄了份禮物......"
貨運無人機精準降落在操場，艙門打開，裡麵是沾著星塵的太空育種種子。小花突然哭了出來："是不是種下它們，就能長到爸爸媽媽那裡去？"
安寧單膝跪地，擦去孩子的眼淚："它們會長成連接天地的大樹。"
項目推進到第三個月，安保部抓到一個偷拍設備的老漢。老人抖索著從懷裡掏出照片——畫麵裡穿航天服的小夥子，赫然是年輕時的顧寒舟。
"我兒子......"老人指著照片角落模糊的身影，"當年和顧總一起在酒泉工作，後來......"
安寧突然認出了那雙眼睛——和虎子一模一樣。
當晚，顧寒舟在工程圖上添了座"航天紀念館"："讓所有留守的孩子都知道，他們的父母在建造怎樣的中國。"
除夕夜，全國85個"星站"同時亮起藍光。大屏幕上，打工的父母們通過量子通訊出現在孩子麵前。
虎子舉著期末滿分試卷，身後是剛發芽的太空植株："爸爸！我設計的火箭推進器被顧叔叔做成真的了！"
小花對著鏡頭展示一幅畫——星空下，銀白色的"星站"像珍珠般串起所有留守兒童的家。畫名叫做《我的新年禮物》。
控製中心裡，安寧靠在顧寒舟肩頭。窗外，真正的煙花與屏幕裡的星光交相輝映。那些曾被大山阻隔的思念，此刻正通過中國人自己的衛星網絡，在天地間流轉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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