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老板的話音裡,對柱子的欣賞幾乎要溢出來。擱在往常,老板對待得力員工總得留幾分餘地,畢竟生意場講究製衡。可到了柱子這兒,這套規矩卻成了多餘——這小子無論是天賦心性,還是處世為人,都挑不出半分毛病。更讓人咋舌的是,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。
放眼同齡人,乃至那些活了大半輩子的成年人,能有幾個做到柱子這份上?楊國濤心裡透亮,若此刻還拿捏姿態,反倒顯得小家子氣。何師傅都這般出挑了,若還雞蛋裡挑骨頭,底下人看了隻會寒心——合著隻有天才配出頭,普通人就永無指望了?久而久之,他這老板的威信怕也立不住。經營鴻賓樓這麼多年,這點人情世故楊國濤還是拎得清的。
當然,他的考量不止於此。柱子和李師傅的關係也是關鍵。且不說李保國如今是鴻賓樓三大主廚之一,單看柱子眼下展露的實力,在楊老板眼中已不遑多讓——這話還是算上了柱子的潛力。十五歲的鴻賓樓大廚,說出去誰信?如今樓裡那幾位主廚,哪個不是三四十歲,從學徒熬起,幾十年苦功加天賦才爬到這個位置?“十五歲”與“大廚”這兩個詞擱一塊兒,本身就足以消弭所有質疑。
起初,楊老板對柱子衝擊國宴大廚還隻是存著一絲念想,可如今,這念想已實實在在紮了根。若柱子真能成,鴻賓樓在四九城餐飲界的地位怕是能往上躥一躥,這可是砸幾十年銀子都未必能換來的招牌。更何況,柱子從不是恃才傲物的性子。後廚的學徒、前廳的夥計,沒一個不說他好。楊國濤篤定,隻要真心待他,就算日後成了國宴大廚,柱子也斷不會忘了鴻賓樓的情分。
“楊老板,您過獎了。”何雨柱依舊是那副謙遜模樣,“都是我師傅教得好,再加上您肯給我機會在鴻賓樓曆練,不然哪有我柱子今天。”
這話滴水不漏,既抬了楊老板,又捧了李保國。楊國濤心裡跟明鏡似的,鴻賓樓開了這麼多年,收過的年輕學徒沒一百也有八十,怎麼就出了柱子這麼個“怪胎”?還不是人家自個兒肯下死力氣,天賦又逆天。
“柱子,不過這陣子得先委屈你了。”楊國濤語氣誠懇,“李師傅那邊說了,他正聯係廚師會。等你考完高級廚師證,咱鴻賓樓立馬大張旗鼓宣傳你這新大廚!”
雖說大廚的排場比不上三大主廚,但對鴻賓樓而言也是件大事。能在這兒當上大廚,意味著在業界也算掛上了號。一家飯店的大廚越多,越能彰顯實力,這道理不用多說。
何雨柱卻不著急:“楊老板,您彆掛心。我就一門心思把菜做好,您有吩咐隻管說。”
擱在以前,他當廚子是為了給自個兒和雨水掙口飽飯。可如今,師傅沒少幫襯,再加上從敵特據點搜來的物資,填飽肚子早不成問題。但他清楚,躺平是行不通的。空間裡的物資雖多,糧食卻不算充裕。更何況他如今習武,一頓飯能頂三五個壯漢的量,光靠吃老本,指不定哪天就得捉襟見肘。更彆說往後那些年月,糧食金貴得很,等公私合營後,沒糧票有錢都買不著。至於空間裡的金元寶,那更是碰不得的燙手山芋——管控嚴了,就算黑市銷贓,露頭就得被揪出來。
最穩妥的法子,還是趁著這幾年管控不嚴,把空間擴得大大的,囤上夠吃一輩子的糧食。這事兒急不得,好在時間還算充裕,何雨柱並不焦躁。
“行,那你先去後廚忙,有事直接找我。”楊國濤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溫和。
目送柱子往後院去,楊國濤才收回目光。
此刻的何雨柱,廚藝已穩穩升到5級。按係統的尿性,衝擊6級國宴大廚,少說也得一年光景。但他不敢懈怠。後廚的活兒,他一樣沒落下。旁人幾十年磨出來的功夫,他有係統加持,一年之內衝頂已是逆天。他心裡清楚,這國宴大廚的名號,不光是為了自己,也為了師傅,說什麼都得拿下。
【廚藝+4】
【廚藝+4】
【廚藝+4】
……
這三天,何雨柱過著三點一線的日子:四合院、鴻賓樓、楊佩元師傅家。廚藝、樁功、國術、藥理,樣樣都在穩紮穩打地精進。
傍晚從鴻賓樓回來,他沒像往常一樣去師傅家——楊佩元提前打了招呼,說要外出一趟,事兒牽扯到敵特。何雨柱知道,師傅雖說在家養傷,可對敵特動向的追查從未停過。既然師傅做了決定,他唯有叮囑幾句“萬事小心”,畢竟師傅身上的傷還沒徹底好利索,不比從前。
送走師傅,何雨柱盤算著周末的安排——他決定下鄉一趟,去山裡尋摸些稀罕食材。
鴻賓樓的後廚此刻正忙得熱火朝天。炒鍋與鐵鍋碰撞的叮當聲、夥計們報菜的吆喝聲、蒸汽升騰的嘶嘶聲混作一團。何雨柱係著圍裙,站在自己的灶台前,手裡的長勺正飛快攪動著鍋裡的醬汁。鍋裡是剛過油的筍片,配著幾片薄薄的醬肉,色澤金黃透亮。
“柱子,來道‘油燜春筍’,加急!”前廳的夥計隔著傳菜口喊道。
“好嘞!”何雨柱應了一聲,手腕一翻,醬汁均勻地裹上筍片,撒上一把蔥花,起鍋裝盤。動作行雲流水,不帶半分拖遝。旁邊灶台的王師傅瞅了一眼,忍不住嘖舌:“柱子,你這手活兒是越來越利索了,這醬汁掛得,比我當年可強多了。”
何雨柱笑了笑:“王師傅您客氣了,我這還是跟您學的呢。”
這話倒不是客套。剛進後廚時,王師傅沒少指點他。在鴻賓樓,雖說競爭不少,但多數老師傅對這個肯吃苦又嘴甜的少年都挺照顧。畢竟誰都看得出,這小子將來必定不凡。
收拾好灶台,何雨柱擦了擦手,正準備去庫房領些明日要用的食材,卻見楊老板從樓上下來,手裡拿著一封信。
“柱子,正好你在,”楊國濤揚了揚手裡的信,“李師傅從南邊兒捎信來了,說高級廚師證的事兒有眉目了,讓你抽空把材料準備準備。”
何雨柱接過信,快速掃了一遍。李保國在信裡說,廚師會那邊他已打點妥當,考試時間定在月底,讓他好好準備,尤其注意幾道南方的經典菜色。
“知道了楊老板,我這就去準備。”何雨柱將信揣進兜裡。高級廚師證是衝擊國宴大廚的敲門磚,馬虎不得。
回到四合院時,天色已擦黑。秦淮茹正端著盆衣服往水龍頭去,見他回來,笑著打招呼:“柱子,下班啦?今兒見你師傅了嗎?”
“沒呢,師傅說有事出門了。”何雨柱應著,掏出鑰匙開門。雨水聽見動靜,從屋裡跑出來:“哥,你可算回來了,我燉了雞蛋羹,給你留著呢。”
看著妹妹亮晶晶的眼睛,何雨柱心裡一暖。進屋洗了把臉,端過碗雞蛋羹,一勺下去,嫩滑細膩。“手藝見長啊雨水。”
雨水得意地揚起下巴:“那是,跟隔壁秦大姐學的。對了哥,你明兒休息吧?咱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新布料,我想給你做件新襯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