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布會結束後,林悅被記者團團圍住,那陣仗,簡直比搶限量款包包還瘋魔。
好不容易才從人潮裡“擠”出來,還沒等喘口氣,手機就跟約好似的震動了一下。
她掏出來一看,屏幕上跳出的匿名信息像一道冷箭,瞬間穿透了她那因成功而稍稍放鬆的心弦。
“你母親的最後一封信,還有一頁沒看。”
林悅的眼底,那束剛剛綻放的璀璨光芒猛地收斂,變得銳利而深邃。
就像一隻瞬間捕捉到獵物的鷹,所有的“人設”在這一刻全都“下線”,隻剩下最原始的求真欲和一種,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。
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,在腦海裡調出了母親遺留日記本的掃描備份。
那可是她母親的“生命之書”,一字一句,都刻著她最珍貴的回憶和秘密。
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舞動,她打開了圖像處理軟件,界麵藍光幽幽,映得她臉龐有些蒼白。
她精準地找到了那幾頁原本“空白”的區域,然後,就像一個資深的數字考古學家,一層層地疊加著濾鏡,調整著對比度,像素點在她眼前跳躍。
每加一層,她的心就跟著提緊一分。
呼吸,都快忘了。
終於,奇跡發生了!
隨著最後一層“去噪”濾鏡的完美疊加,原本光滑如鏡的頁麵上,那些肉眼不可見的紋路,竟然真的——浮、現、了!
一行行纖細而熟悉的筆跡,如同從時光的褶皺裡被重新熨平,清晰地呈現在她眼前。
她的瞳孔驟然放大,指尖忍不住輕顫,仿佛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母親指尖的溫度。
“如果你看到這裡,說明我已經不在了。但彆哭,我為你留下了一樣東西——一個選擇。”
那短短的幾句話,就像一枚精準定位的炸彈,在林悅的腦海裡轟然炸開。
不哭?
怎麼可能不哭!
那可是母親啊!
但她的眼眶隻是泛紅,沒有一滴眼淚落下。
她不是不能哭,而是這一刻,內心的震動,遠超悲傷。
這分明是母親在臨走前,為她精心布下的一個局,一個包含著愛與指引的局。
思緒瞬間被拉回了好幾年前,母親臨終前那段視頻通話。
那時她還在國外出差,忙得像個陀螺,連軸轉的設計稿和會議,幾乎耗儘了她所有精力。
視頻裡,母親的臉色已經有些透明,聲音也帶著氣若遊絲的虛弱。
“悅悅啊……”母親欲言又止,那雙總是帶著智慧光芒的眼睛裡,似乎藏著無數沒有說出口的話。
她還記得,母親當時抿了抿唇,欲言又止了半天,最終隻輕聲說了一句:“等你回來,我們聊聊人生最重要的事。”
當時,她傻乎乎地以為,那隻是母親臨終前的溫情告彆,想叮囑她幾句人生箴言。
現在想來,真是……“我可真是個大聰明!”林悅忍不住在心裡自嘲,甚至想給自己一個白眼。
那哪裡是什麼溫情告彆,分明是母親給她埋下的“彩蛋”,是她想拚儘全力,在她生命儘頭,也要為她鋪墊的“終極秘密任務”!
隻是,那時她沒get到點,或者說,被“人生最重要的事”這幾個字給忽悠瘸了。
這一刻,悔恨與明悟交織,像一杯苦澀又清冽的咖啡,讓她瞬間清醒到骨子裡。
手心裡全是汗,但林悅很快就冷靜了下來。
她迅速將這段新發現的內容打印了出來,紙張被她的指尖摩挲得微微發燙。
顧宇應該還在家裡等著她。
雲棲裡的公寓,客廳裡暖黃的燈光溫柔地鋪灑開來,像一張巨大的羊絨毯,將所有的疲憊和喧囂都隔絕在外。
顧宇正坐在沙發上,手裡拿著一本線裝古籍,聽見開門聲,他抬起頭,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立刻漾開溫柔的笑意,像春風化雨。
“回來了?餓不餓?我給你煲了湯。”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帶著一股子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林悅走到他身邊坐下,將那張打印出來的紙遞給他,語氣比往常要凝重幾分:“湯先放著,顧總,幫我看看這個。”
顧宇接過紙張,眼神微動,隨即認真地閱讀起來。
林悅則在一旁,將自己發現“隱藏頁麵”的來龍去脈,以及和母親那段未儘的對話,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。
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懊惱,但更多的是一種,找到線索後的急切。
顧宇聽完,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紙,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桌麵,發出有節奏的叩擊聲。
他沒有直接評論,而是看向林悅,眼神裡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,更像是一種,深層次的理解。
“‘如果你看到這裡,說明我已經不在了。但彆哭,我為你留下了一樣東西——一個選擇。’”顧宇低聲複述著,眉頭微蹙,接著又指向另一個關鍵句,“‘有些真相,必須用溫柔的方式去揭示。’悅悅,你有沒有覺得,你母親她,不僅僅是想讓你去揭露什麼,更是想讓你用一種更高級、更智慧的方式去處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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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悅的心臟猛地一跳!
“溫柔的方式……”是啊,母親是那樣一個,即便麵對再大的困境,也依然能保持清醒和優雅的女人。
她從不主張玉石俱焚,她要的,是真正的治愈和救贖,而不是簡單的報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