奎子畢竟才十五歲,被老爹照頭上來了一下,眼裡含了淚。
小伍子從褡褳裡摸出半塊鍋盔塞給小付奎:“你歇會,我來牽著!”
老奎不願意:“這咋能行,你是客人哩!”
“行了奎叔,咱爺們還外道啥。”
霧越濃了,山風裹著濕氣往骨頭縫裡鑽。老奎忽然蹲下,摸了摸道旁一截斷碑——上頭“十願橋”仨字早被苔蘚啃得模糊。“民國六年暴雨衝垮的橋,”他抹了把臉,“聽說橋柱子底下還壓著張飛的馬蹄印……”話沒說完,林子裡“撲棱”飛起一群老鴰。
到底沒躲過雨。
一行人縮在崖壁下,火折子晃了半天才點燃濕柴。老奎舉著手裡的煙袋鍋子比劃:“上個月劉輝文的兵在這兒劫過鹽商,把那些人捆了扔在山上,全被狼掏了。”
奎子打了個哆嗦,江河和小伍子各自掏出手槍檢查擦試。
後半夜,雨停了。
奎子被狼嚎聲驚醒,心裡砰砰跳著直抖。江河突然睜眼,一把抽出根帶火的棍子掄了出去,——崖外,十幾點綠瑩瑩的光倏地散開。“記著,”老奎邊熊兒子起身往火堆裡添了些樹枝,“野獸怕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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騾子不安地踏著蹄子。
狼群不肯退去,好像還要堅守著和江河他們對峙等待機會。
“小伍子,乾它們一家夥!”江河一聲斷喝,手裡鏡麵匣子的二十發子彈激射而出,小伍子手裡兩隻短槍也交替開火。
暗夜裡有狼發出慘嚎,剩下沒死的,也夾著尾巴退去了。
“奎叔,你把那些畜生收了吧,肉大概存不住,皮子還能賣點錢!”老奎立刻歡天喜地衝出去,把死掉的那些狼給拖到了崖壁下一通忙活。
天蒙蒙亮時,他們踩著露水趕車下山。回頭望時,鷹嘴崖隱在晨霧裡,老奎把鞭梢甩了個響,驚飛了道旁一群麻雀。
十一天後,終於到了重慶。
四個人都鬆了一口氣。
“走,咱們吃些東西!”江河帶頭,
起源於明代的重慶小麵已深入市井生活,以堿水麵為主的麵條,配紅油辣子、花椒、醬油等調料,要了四碗乾溜,配著空心菜和豌豆。把小奎吃得直吸溜鼻子。
嘗了挑著擔子賣的小麵,幾個人又進了一個館子,要了以老麵發酵、豬後腿肉為餡,麵皮鬆軟油潤,肉餡鮮香微甜“九園醬肉包子”;還要糯米醪糟與豬油、芝麻、核桃仁等炒製,加水煮成糊狀,甜香濃稠的涪陵油醪糟。
臨分手時,江河拿出100塊大洋給老奎:“叔,這些錢你拿上。”
“彆啊爺們,你這給的也忒多了,說好的50,你給50就成!”老奎還要推辭,自己趕了半輩子車,頭一回遇上要走這麼遠的長途客人,而且客人還善性,一路上管吃管喝,還不時塞點零錢花。
對了,兒子挨了打,他們還幫著訛了對方300大洋。
有了這些錢,起新房、給兒子娶媳婦都不叫事。
江河不由分說拉了奎子的手:“拿著兄弟,跟我們走這一趟不容易!”
老奎紮著手眼圈泛了紅,終究是沒有說出感謝的話,帶著兒子一步三回頭地踏上返程,800裡小路、土路、石子路,爺倆馬不停蹄還得再走半個月才能回到家。
江河和小伍子接下來的行程就是水路了:從重慶朝天門碼頭搭乘長江客輪,順流而下經宜昌、武漢、九江,最終抵達南京下關碼頭。
後世高鐵幾個小時的路程在那這個年代要走1520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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