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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雙腳開立,不丁不八,穩如老樹盤根。腳趾抓地,力從地起…”
“沉肩墜肘,脊柱如龍,節節貫通。頭懸一線,目光平視…”
“吸氣,如長鯨吸水,氣沉丹田。意念引導氣血,自足底湧泉而起,沿腿骨上行,過腰胯,彙於脊骨…”
“呼氣,如莽牛吐息,沉雄綿長。雙臂緩緩前頂,如牛角初探,皮膚繃緊如鼓皮,氣血凝於皮膜之下…”
他的講解深入淺出,將原本粗淺的法門,融入了自己對身體、對氣血、對力量本質的深刻理解,變得不再僅僅是煉皮,更是對身體的初步掌控。
黃翠兒聽得無比專注,清澈的眼眸亮得驚人。她將水桶輕輕放在廊下,依言走到李天身旁數步之外。小小的身軀努力模仿著李天的站姿,小臉繃緊,神情專注得如同在雕刻一件絕世珍寶。
“雙腳…開立…腳趾抓地…”她喃喃重複著,調整著自己的重心。
“沉肩…墜肘…脊柱…”她努力挺直並不算高的腰背,小巧的眉頭微蹙,似乎在用心感受那“如龍貫通”的玄妙。
“吸氣…”她深深吸氣,小胸脯微微起伏,努力想象著氣流下沉。
“呼氣…雙臂前頂…”她緩緩推出纖細的手臂,動作雖然生澀,卻異常認真,努力繃緊手臂的皮膚。
李天在一旁靜靜看著。少女的動作笨拙,力量微弱,距離“穩如老樹”、“力從地起”還差得遠。然而,讓他微微挑眉的是,黃翠兒對“動作軌跡的模仿”,竟精準得可怕!
他示範時手臂抬起的角度,肩膀下沉的幅度,腰胯擰轉的微妙弧度…這些細微之處,她竟能憑借肉眼觀察和身體的本能感知,模仿得八九不離十!雖然力量、協調性跟不上,但那動作的“形”,已初具神韻!
更關鍵的是,當她專注於模仿那些細微的發力軌跡時,她自身的呼吸節奏,竟也隱隱與李天講解的呼吸法開始產生微弱的共鳴!
一次,兩次…黃翠兒不知疲倦地重複著這枯燥的起手式。汗水很快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,順著光潔的額頭滑落。纖細的手臂因持續發力而微微顫抖,但她眼神中的專注與倔強卻絲毫未減。
“再來一次!”她對自己說,小臉因用力而泛紅。
這一次,當她按照李天的指點,深吸一口氣,意念努力沉入丹田雖然她可能並不完全理解丹田是什麼,隻是本能地集中精神於小腹),再緩緩呼氣,雙臂如牛角般沉穩前頂的瞬間!
異變陡生!
嗡!
一聲極其微弱、幾乎難以察覺的“氣血嗡鳴”,如同蜻蜓點水般,自黃翠兒雙臂繃緊的皮膜之下,倏然掠過!
雖然微弱到一閃即逝,雖然未能真正引動氣血衝刷皮膜,但那股清晰無比、源於生命本源的氣血躁動感,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,在李天的感知中激起了清晰的漣漪!
李天平靜無波的眼中,驟然爆射出一縷難以掩飾的“精芒”!如同沉睡的古劍瞬間出鞘一寸,鋒芒乍現!
他死死盯著黃翠兒那因用力而微微顫抖、皮膚下隱隱透出一絲極其微弱紅暈的手臂,再看向少女那依舊沉浸在模仿中、毫無所覺的專注側臉。
第一次!
僅僅是第一次嘗試!
僅僅是模仿了幾個最基礎的架勢和呼吸引導!
沒有藥浴淬體!沒有外力引導!甚至沒有真正理解其中奧義!
僅憑那份近乎本能的“動作模仿力”與對“呼吸韻律的敏銳契合”,竟就引動了自身微弱的“氣血共鳴”?!
這已非“學得快”可以形容!
這是對武道動作、對氣血運行、對力量軌跡的先天親和!是深植於血脈、未被塵世玷汙的“靈性”!是未經任何雕琢、便已光華內蘊的絕世“璞玉”!
“這小丫頭…”李天心中掀起驚濤駭浪,一個無比清晰而震撼的念頭轟然炸響:“竟是塊未經雕琢的武道璞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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