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文書說到:
旁越晃眼,卻見自家的隨從侍衛皆在,又與人群之中急急尋那王祿身影門卻是個不見。
心中著實的一緊,心下大叫了一聲:
“壞菜!”
剛想吩咐了顧成找人。不成想,此時一聲驚雷自腳下而起,且是一個地動山搖,窗欞皆碎,門戶洞開。且見那還未出門的顧成等人,被跌跌撞撞的拋入房中。
那旁越慌忙扶了桌子穩了身形,卻是一個耳蒙如入鼓中。不聞周遭聲響,隻聽得耳中嗡嗡,體內臟腑被震得一個顛蕩翻湧。
然心下卻是明白,隨之一怔。
隨即,便如同萬丈高樓一腳蹬空,揚子江心斷纜崩舟!
心下埋冤了自己,千般個小心,萬般的謹慎,不曾想卻折在此處!
且是心下將那顧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個遍來!
卻想張嘴,便覺氣血翻湧,耳堵目眩。腳下發軟,周遭萬物皆轉動。且扶了頭,噔噔噔連退三步,強強的穩住,便覺的那七葷八素湧將上來。張嘴,便是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。
然,心下卻也不敢耽擱。把手抓了胸口,將口中的殘血強咽了下去。
一把拉了身邊被那悶雷震的昏昏沉沉姑蘇城中的軍士,大聲問道:
“響處何在!”
見那軍士雙目茫然的看了他,卻不答話。見那軍士如此,心下又埋怨了自己。那話喊出,便是自家也是個聽不見,又怎能指望旁人能聽得見去。
且在怨了自家,卻見那軍士,指了門外,大聲喊道:
“像是節度使衙門!”
依舊是個耳內嗡嗡聽不得那軍士嘶喊。順他軍士手指之處,遠遠望見那煙升騰而起如同傘蓋一般。
然,城內生疏,道也不曉得那冒煙的且是何處,便又掏了耳朵,大聲令他再說。
卻見那節度使猛然站起,晃了腦袋,拍了耳朵,拎了身邊的侍從,一把扔了出去,大喊了:
“速探速報!”
話音未落,卻見那宋易便飛身而出。
龜厭也不知節度使府衙,便是宋正平所在病坊,見那宋易跑出也是擔心,起身想問來個究竟。
卻未說話,便見旁越腰下抄出腰牌,衝那節度使抱拳,大聲喊道:
“標下,武康軍節度使童貫帳下長史參軍旁越,請殿帥令,速速封城拿人,斷不能讓那賊人跑路!”
節度使聽罷心下便是一個明了。
且望了那煙如傘蓋,斷定此聲大響乃軍中火器震天雷爆炸所致。而此大響又從節度使府衙傳來,定是與那宋正平有關。
如此大響,若是震天雷爆炸,便是個半畝之內非死即傷,一丈之內便無活物也。
然,聽那響動且是比那震天雷更甚。如此想來,那府衙內的宋正平便是一個凶多吉少。
想罷,呲目出血,大聲令道:
“傳令下去,各軍、匠、商戶保甲逐門清點,如有生人當即緝拿。如遇反抗,當街與我斬了手腳!定要拿了個活口回來!”
令下,眾將校齊喊一聲:
“得令!”
便四散而出。
龜厭卻依舊是個懵懂,不知其中緣由,拱手問那節度使。然那節度使倒是一手托住了他,急急的道了聲:
“先去看你爹!”
聽得此言,那龜厭且是一個瞠目。
說那宋易,聽得大響自那節度使府衙而來,便一路飛奔而去。
遠遠見,那節度使府衙濃煙翻滾且是一個不詳。
便又舍了命往那節度使府衙一路狂奔,心下卻又指望了一個吉人天相!
待到近前,卻是一個心驚膽戰,不禁大叫出聲!
何等慘境,讓這百萬軍中殺出來的修羅膽寒?
看那節度使偌大的府衙,且是一個門庭坍塌,院牆全無!隻剩下滾滾濃煙中一片殘垣斷壁。
那磷塊如油,粘在磚瓦之上噝嘶的冒了白煙的灼燒。
周遭,凡能點燃之物均在爆燃。
一時間,萬籟俱寂。隻聽聞那嗶啵之聲不絕殘磚斷瓦之間。又見,斷肢殘肉粘粘於磚瓦之上,血汙澎濺汙了周遭的白灰殘雪。焦腐之味衝鼻,硝石硫磺黃煙彌漫,令人幾不可睜眼。恍恍然,烈火烤臉,如同身直人間煉獄一般。
不刻,便聽那府衙之內將死者悲鳴之音,傷重求死之言交替充耳。
磷灼燒之白煙,纏繞難焚之物冒出的黑煙,相伴滾滾而起。如兩條黑白的螭龍空中纏鬥,扶搖九天,糾糾纏纏個不清。
宋易遠遠望見此等慘景,且是腳下一軟,險些癱倒在地。
卻又是個心有不甘。索性將心一橫,大叫一聲,又往那衙門飛奔而去。
然,跑不了幾步,便見血雨肉塊驟然砸下,兜頭落了個滿頭滿臉。
那位說了,這北宋的火藥哪有那麼大威力?
你倒是小瞧他們了。
據《武經總要》記載北宋製式震天雷,裝藥:宋製八十二兩,生鐵罐裝藥,又加大硝石用量,其爆更甚。外層覆以鐵渣碎石,紙麻相交纏繞包裹,外塗瀝青作粘燒之用。
《金史》有載:金天興元年,赤盞合喜守汴京時“其守城之具有火炮名‘震天雷’者,鐵罐盛藥,以火引之,炮起火發,其聲如雷,聞百裡外,所爇圍半畝之上,火點著甲鐵皆透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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形象點說吧。不知道列位大拿,小時候放過椰子煙花炮沒有?
那個玩意的雛形就是北宋的霹靂炮。
我且是見過那玩意兒空平地爆炸,那聲勢,且是一個地動山搖,極其駭人!
這還是屬於民用版本的,裝藥不多,藥性不烈,外麵也隻是包了幾層牛皮紙而已。其重也不過兩公斤。
北宋還有一件極端的火器,叫做“轟天雷”,這玩意兒由投石機發射,光裝藥就“百兩有二”,那玩意兒一旦炸開,便是一個磚瓦皆碎!實乃攻城掠砦之大殺器也。
有人說了,拉倒吧,北宋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?你這個宋吹,為什麼還是被元朝給滅了?
咦?這話說的。強漢,盛唐焉有存之?
宋,再怎麼說,也有三百年的國祚。
彆的我不知道,宋敗不再戰,而是敗於黨爭。
更直接點說,是由於士大夫們的無恥,自毀國家執政基礎,而不是外敵入侵。
這話說的斯文,通俗點說,就是一幫啥也不乾,也不讓彆人乾的人當官!如此這般,國家不亡才是個很奇怪的事。外族入侵?那就是後世文人自慚形穢的一塊遮羞布爾!
咦?怎的如此說來?
宋,太祖盜天下於小兒之手。嚴格意義上說屬於“和平政變”,這點不否認吧?
五代十國,說白了就是一幫軍閥殺得一個天昏地暗,弄得一個民不聊生。
所以,宋朝開國,需要和“士大夫”這個集團一起“共治天下”。
如是,就有了史上著名的“為與士大夫治天下,非與百姓治天下也”君臣殿對。
這句話看起來無恥麽?我隻能說,北宋的士大夫比起南宋的那幫來說,還算是知道“鮮廉寡恥”這四個字的。
畢竟他們還在乾活,還在正兒八經的工作。真正的“無恥”是自不做事,還不讓彆人工作的。百姓?螻蟻爾!
咦?按你這樣說,無恥還分等級?
當然是要分的了。
《續資治通鑒》上記載的很明白,“彥博又言‘祖宗法製具在,不須更張以失人心。’”
意思就是,有過去的經驗,按照過去的去做就好了。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了。你這樣做是要失去人心的!
神宗聽了都傻眼了,心道:我們改革呢!嚴肅點!於是乎便有“上曰‘更張法製,於士大夫誠多不悅,然於百姓何所不便?’”
意思就是,彆欺負我讀書少,頂多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不高興,關人家老百姓屁事!
然,“彥博曰‘為與士大夫治天下,非與百姓治天下也。’”
老百姓?老百姓算什麼?那就是一幫沒文化沒知識的牛馬啊!是非不辨,福禍不分的!誰給他點甜頭他就跟誰跑!治理國家?你得仰仗我們這些人!百姓?能忽悠了他們不造反就已經不錯了!
這話說的就比較無恥了。神宗當時都不聽不下去了。
《宋史》上說:“上曰‘士大夫豈儘以更張為非,亦自有以為當更張者。’”
意思就是你不支持我,總會有人支持我吧!彆把自己看的那麼高!
王安石這會也在旁邊幫腔:“法製具在,則財用宜足,中國宜強。今皆不然,未可謂之法製具在也。”
然,這話卻被文彥博一句“務要人推行爾。”給他倆都整的沒脾氣了。
誠然,一切大的戰略舉措、戰略變革,都不可能通過短時間內對“中間環節”的顛覆性重構而成功實現的。
這個是問題的根本。
想要和平解決這個問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,除非你有這個能力全部推倒了重來!
神宗、哲宗、徽宗,這父子三人都試圖去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,就是因為推倒重來的代價太大。
然,這個根本的問題,這爺仨也沒什麼好的辦法解決。
問題拖著得不到解決的話,就會產生累積。積累就會成量,就會成為一個哲學上的“度”。
然“度”的改變,是可以把一個事物轉變成另外一個事物。
這就是我們所謂的“量變導致質變”。
於是乎,這三個皇帝的下場都不是很好。尤其是徽宗最為悲慘。
欽宗最離譜,人都打到家門口了,朝堂上的一幫人還在自己人跟自己人打嘴仗。討論怎麼弄死童貫、蔡京的事。
咦?為啥要解決他們倆?
因為人家金國的提出,要想乞和,就得先把他們倆給弄死。這個是先決條件!
且不去說罷,史書雖有字,各個認得,然卻是個字字難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