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熊皮溝大隊召開了一次全體社員大會。
大隊書記、大隊長於金生、副隊長沈富貴、婦女主任常惠敏都露了麵。
莫老太太站在台上,恨不得地上有道縫她能鑽進去。
金鳳和白梅站在人群裡,頭上包著圍巾,遮著臉。
大隊的幾位領導輪番批評莫老太太,特彆是婦女主任常惠敏,說到激動處義憤填膺,“……公安同誌給咱杜鵑送錦旗是為了感謝她破案的!杜鵑笑是尊重公安同誌,是敬重組織給的榮譽,咋到你嘴裡就成了醃臢事了?王菊花!你也是個老同誌了,舊社會吃過苦。
解放了,人民當家作主,你這腦子裡咋還裝著那些封建糟粕呢?
舌頭底下壓死人,你這是解放十幾年,思想沒解放,還在這搞地主婆那套嚼舌根,汙人清白的手段?”
莫老太太的臉漲成了豬肝色,頭都快埋進懷裡了。
白杜鵑站在台下,看著台上的莫老太太,心中暗笑。
莫老太太經過這件事後,恐怕會有好一陣不敢招惹她。
她以為不招惹自己就算完了嗎?
不可能!
她和她那後爹莫征程還有一筆賬沒算呢,不可能就這麼揭過。
這,才隻是一個開始。
老莫家倒黴的日子還在後頭。
批判大會結束後,老莫家又重新變得低調。
每天除了上工乾活外,莫老太太也不敢跟彆人嘮嗑說閒話了。
大隊裡的風氣一時間好了不少。
又過了兩天,馬公安派來送狗的人到了。
送狗的是一個小公安,看著20出頭,一臉的稚嫩。
白杜鵑甚至懷疑這個小公安都沒有20歲,她隨口問了下,結果人家告訴她,他今年28了。
白杜鵑大為震撼。
那人笑起來,“我天生娃娃臉,十分具有欺騙性,老馬派我來就是為了迷惑敵人。”
“你怎麼稱呼?”白杜鵑問。
“我叫鄭國峰,以前我爺是打獵的,家裡也養過狗,不過我爺打獵技術不行,隻能打兔子野雞啥的勉強糊口。”
白杜鵑把鄭國峰讓進院裡。
小玉和大嘴汪汪地叫。
不過當小玉看到白杜鵑對鄭國峰的態度很友好時,它閉上了嘴。
大嘴還在叫,一邊叫尾巴還在搖,似乎又歡迎又警惕。
大白沒叫,它匍匐在院裡的雪堆裡,自以為沒人發現它。
鄭國峰跟著白杜鵑往院裡走時,大白突然衝出來,一狗頭撞在了鄭國峰的屁股上。
鄭國峰毫無防備,再加上院裡有雪,他腳下打滑,差點摔了個嘴啃泥。
“大白!坐!”白杜鵑厲喝。
她必須儘快製止大白這個人來瘋。
大白這會功夫已經撲到了鄭國峰的背上,開心地在他身上撓著兩隻前爪。
鄭國峰懵了。
這是什麼情況?
他堂堂一個公安乾警,居然被一條狗給放倒了?
白杜鵑扯住大白後頸,用力把它從鄭國峰身邊拉開。
“大白,坐!”
她用手強按大白的尾巴上部。
大白總算是坐下了,不情不願地吐著舌頭。
鄭國峰從地上爬起來,小心翼翼地解開大衣的扣子。
一個小小的狗腦袋從裡麵冒了出來。
“還好,沒壓到它。”鄭國峰心有餘悸道,“你這狗……喝!原來是它!啃壞我們拖把的就是它。”
大白見鄭國峰認出它來,開心地又想往上竄。
白杜鵑再次強行把它按在地上,“坐!定!”
大白坐著不動,可是不耽誤它的尾巴晃的飛起。
“你這條大白狗可真有勁。”鄭國峰誇讚道。
“你們門崗大爺的腰怎麼樣了?”白杜鵑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