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罷,他忽地鬆開手,轉身踱至窗前,望著天際殘月,袖中拳頭悄然握緊:“三日後啟程,你且準備妥當。此番赴會,不僅要收編各路豪傑,更要借他們的旗號,攪動西南這潭死水!”
韓寶英望著他背影,眸中憂色未褪,卻終是點了點頭。
窗外夜風忽起,吹動案頭輿圖,那幅繪滿山川的紙上,川渝滇黔之地已被朱筆圈出,密密麻麻的標記如棋局落子,暗藏玄機。
數日之後,傅昊帶領著葉三元、洪興、秦英、韓寶英等人,率領八百警備團騎兵營浩浩蕩蕩前往川東府。
馬蹄踏過之處,塵土飛揚如金霧。
韓寶英身著勁裝騎於白馬之上,鬢邊碎發被風撩起,她不時望向身旁傅昊,隻見他身披紅色披風,身穿呢子大衣,眉目間凝著肅然,卻偶爾回眸朝她展顏一笑,那笑意似能驅散暑氣,叫她心頭安穩幾分。
此時的川東府,恰似一鍋沸騰的熱油,激蕩著前所未有的喧囂與躁動。
自陳玉成揮師奪下重慶,以雷霆之勢橫掃川東大半疆土後,整個西南局勢便如多米諾骨牌般傾覆。
雲貴湘三地的清廷聯軍,被悍將李福猷如鐵鉗般死死鉗製於黔境,動彈不得。
貴州、湘地的起義軍借此天賜良機,陡然從疲於防守的困局中掙脫,反守為攻,勢如破竹。
當起義軍的旌旗已然覆蓋貴州膏腴之地,那些曾割據一方的土霸主們,終不得不咽下苦澀的現實:在亂世洪流中,弱小的山頭注定要被巨獸吞沒。
如今雲貴川三地,誰執牛耳?
自是那從陝西龍驤南下、擁兵數十萬的革命軍;其後依次是杜文秀部、朱明月的白號軍與張秀梅的苗軍。
朱明月心底明鏡似的,自己不過是劉儀順、何冠益、秦魁等人精心推至台前的提線木偶,徒負虛名。
張秀梅亦深陷無奈,麾下聯軍如撚軍般成分蕪雜,號令難一。
各方首領在權衡利弊後,終決意摒棄前嫌,共聚一堂,決議歸附那如今雄踞數十股勢力之巔的反清巨擘——革命軍,以求在這崩裂的世道中尋得一方安身立命的根基。
1863年秋,蘇州城外的許墅關籠罩在一片肅殺之氣中。
作為太平天國蘇州防線最後的咽喉要隘,這裡已成為決定生死存亡的戰場。
忠王李秀成深知此地關乎天國存滅,親率麾下七八位王爵——來王陸順德、納王郜雲寬、桂王黃桂章、護王陳坤書等,集結三十餘員悍將、五萬精兵,誓在此地與李鴻章的淮軍決一死戰。
許墅關外,淮軍主力與戈登的常勝軍已布下天羅地網。
李鴻章的淮軍陣列中,數百門西洋大炮黑森森地矗立,炮口直指關隘;士兵們兩三人便配備兩把洋槍,槍械寒光如霜,火藥味彌漫戰場。
戈登的常勝軍更是裝備精良,全員配備最新式洋槍,百餘門火炮多為殺傷力驚人的西洋開花炮,炮陣轟鳴之聲震得大地顫動。
聯軍以壓倒性火力封鎖關隘,似一張鐵網緩緩收緊。
反觀太平軍,裝備之懸殊令人扼腕。
五萬將士中,平均五人方得共享一把洋槍,多數仍持冷兵器;兩百餘門火炮中,土炮占絕大多數,僅有的少量西洋炮亦顯陳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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