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巷兩側燈火稀疏,偶有巡卒走過,皆神色如常。
郜永寬攥韁之手微顫,喉間滾動,卻強作鎮定。
他心中暗忖:此行若渡鬼門關,勝,則清廷爵位在手;敗,則萬劫不複……然師爺之言,似一縷微光,照亮這生死迷局。
忠王府邸漸近,簷角燈籠搖曳,似在無聲嘲弄。
郜永寬深吸一口氣,勒馬停駐,回首望向身後眾將,厲聲道:“諸位,此行非赴死,乃赴生!切記,忠王若疑,我等便以血盟之誓,化作忠義之盾!”
語畢,他率先踏入府門,靴底踏過石階,聲聲清脆,如叩命途……
到達忠王汪府後。
忠王府議事廳內,燭火通明,李秀成端坐主位,眉峰微蹙,案上攤著殘破的軍報。
郜永寬等人入座後,李秀成並未寒暄,徑直切入戰事,語氣肅然:“往後幾日,你們的攻擊力度須再增,這般疲軟之勢,清妖豈會撤兵?”
“從明日始,多調數千人上陣,主動出擊,不可懈怠!”指尖叩擊案幾,聲如金石,震得燭影搖曳。
郜永寬聞罷,心頭暗喜,觀李秀成神色,確信其尚未察覺叛降之事。
隨即忽地挺直腰背,嗓音沉緩道:“忠王……恕末將直言,此戰恐難勝。清妖兵強馬壯,炮火犀利,硬拚無異送死。”
“近日我軍傷亡慘重,每日抬屍的挑夫已不堪重負,再添兵員,徒增枉死罷了。”
言畢,他目光掃過廳中諸將,似在尋求附和,卻見眾人垂首,皆斂聲屏氣。
李秀成聞言,眸中驟燃怒焰,猛地拍案而起,案上茶盞震翻,茶水潑濺如血: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敗了便不打?蘇州數萬軍民,豈可拱手讓與清妖!”
他大步繞至郜永寬身前,袍袖拂動,厲聲斥道:“我知你部近日士氣頹靡,然此時退怯,便是自毀根基!”
“太平天國存續,全係蘇州一線,爾等豈可輕言棄戰?”
郜永寬被李秀成逼至牆角,冷汗浸透後背,喉間滾動,卻強撐道:“忠王息怒……末將絕非怯戰,實為存實力!若盲目消耗,待清軍圍城,我等拿何抵禦?”
“末將提議,暫緩攻勢,固守城池,待時機再動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李秀成忽地冷笑截斷:“時機?戰機豈是等來的!你部畏戰,莫不是彆有隱衷?”
此言如刃,郜永寬心頭一顫,麵色驟變,強笑道:“忠王多慮,末將誓死效忠天國,豈有他念?”
廳中氣氛僵如寒冰,諸將屏息,唯聞燭火劈啪作響。
李秀成凝視郜永寬片刻,忽地拂袖轉身,重回主位,聲如寒鐵:“限你三日內,增兵五千,強攻清營!若再推諉,軍法處置!”
就在這時,那個平日裡粗枝大葉的大老粗比王伍貴文突然插嘴說道:“忠王啊,您可得多體恤一下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呀!您天天都叫我們去進攻,這可讓我們怎麼受得了啊?”
他的話音剛落,另一個人也隨聲附和道:“是啊,忠王!士兵們都已經打疲了,再這樣打下去,大家可真是扛不住啦!”
緊接著,又有好幾個人紛紛應和:“是啊!是啊!”
一時間,這群人你一言我一語,七嘴八舌地抱怨起來,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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