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音纏在風裡，飄出老遠，卻沒等來半句回應。隻有那盞亮得紮眼的燈，還在屋裡照著，像在嘲笑她這自作多情的期待。
另一頭，於莉掀簾進屋時，簷角的鐵馬被風撞得叮當作響，混著屋裡那點暖烘烘的氣，倒生出些微妙的纏人。
她把紅布包往五鬥櫃上一放，兩塊的確良布料搭在椅背上，水紅色的那片垂下來，掃過凳麵時帶起陣輕響。
“回來了？”何雨柱的聲音從床那邊漫過來，帶著點剛歇過的啞，他正支著肘坐起身，額前的碎發還亂著，看見於莉，趕忙把被角往上攏。
偏生於冬梅還往他懷裡埋著，露在外麵的肩頭泛著層薄紅，耳尖燙得像揣了小炭爐。
於莉沒應聲，隻走過去往床沿一坐，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打了個轉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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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雨柱的大掌裹著於冬梅的，指腹還在她腕間輕輕摩挲，那處肌膚被揉得泛著粉。
於莉忽然伸手，指尖在被角上輕輕一撚，布料的褶皺裡還藏著點熱。
“藏什麼？我又不是沒瞧見。”
於莉笑出聲來，尾音帶著點夜風裡的清冽，目光卻在掃過床腳那雙並著的繡鞋時，忍不住彎了彎唇角。
“剛才在婁曉娥那，我可說了‘咱家是男的出去不吃虧’，沒想到柱子在家裡也沒閒著。”
何雨柱的老臉“騰”地紅了，手忙腳亂地想抽回手，偏生於冬梅的指尖還纏著他的掌心，那點溫軟的力道，倒像舍不得鬆開似的。
“莉莉你彆瞎說，我跟冬梅就是……就是剛說著話呢。”
“說話？”
於莉挑眉，伸手往被裡探了探，指尖剛觸到於冬梅的胳膊，就被她往何雨柱懷裡縮的動作帶得一晃，“說話用得著鑽被窩還把人摟這麼緊？”
何雨柱被戳中心事，反倒不慌了，喉間溢出低笑，伸手把於冬梅往懷裡又帶了帶，下巴抵著她發燙的發頂。
他對著於莉揚了揚眉：“這你就不懂了吧？人家學外語都能鑽一個被窩，我跟冬梅正兒八經說貼心話，鑽個被窩咋就不成了？”
他說話時指尖還在被角上輕輕敲了敲，眼底的笑意混著昏黃的燈光晃了晃，故意把“說貼心話”四個字咬得格外清楚，倒顯得於莉這追問的人多了幾分刻意似的。
於莉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模樣逗得“噗嗤”笑出聲，手往布包上一拍，指節敲得帆布“砰砰”響：“合著學外語是學問，你們這被窩裡的‘貼心話’也算一門？
那我倒要問問，這‘學問’有教材沒？用不用我給你們騰間空房當‘課堂’？”
她說著往床邊湊了半步，目光在兩人交纏的被角上打了個轉，忽然伸手拽住被沿輕輕一扯：“我看是某些人借著‘說貼心話’的由頭，把我姐圈在懷裡不肯撒手吧？
真要論起正經，有鑽被窩說貼心話的，沒見過貼心話說得連領口的扣子都蹭開兩顆的——”
話音落時，她眼尾掃過於冬梅鬆垮的衣襟，於冬梅的臉“騰”地又紅了一層，慌忙抬手往領口攏了攏，往何雨柱懷裡縮得更緊，指尖在他腰側悄悄掐了下。
於冬梅連耳根都燒得滾燙，往何雨柱懷裡埋得更深，發頂蹭著他的下巴，聲音細若蚊蚋：“莉莉……”
“哎，我在呢。”
於莉故意拖長了調子，指尖劃過於冬梅露在外麵的肩頭，那處肌膚泛著層薄紅，像被揉過的桃花瓣。
何雨柱的喉結滾了滾，想說什麼，卻被於莉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：“給彆人家澆灌倒挺勤快的，自己家的‘地’還旱著呢。”
於冬梅的呼吸都亂了，指尖在被子裡悄悄掐了何雨柱一把——力道不大，卻帶著點羞惱的軟。
何雨柱低嘶一聲，反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，掌心的熱透過布料滲進去，聲音都發了啞：“你輕點……”
“喲，被掐啦，活該！”
於莉笑得更歡了，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打了個轉，“我這還沒說什麼呢，你倒先心疼起人來了。怎麼，我姐掐你一下，比割你塊肉還疼？可真會裝！”
於冬梅的臉更燙了，往何雨柱懷裡縮得更緊，指尖在他後背又輕輕掐了下，這次卻沒用力，倒像在撒嬌。
“都怪你。”她的聲音悶在他頸窩，帶著點剛歇過的慵懶，“讓你彆跟莉莉貧嘴。”
何雨柱低笑，吻了吻她的發頂，聲音軟得像浸了蜜：“都怪我，是我沒忍住。”
於莉看著兩人這副旁若無人的親昵模樣，忽然歎了口氣，起身往門口走：“行了行了，我這電燈泡也該撤了，省得礙著你們說悄悄話。”
她拉上門時特意留了道縫，昏黃的光漏出來，照見何雨柱低頭吻向於冬梅的唇角，動作輕得像落雪，“我去燒點熱水，你們繼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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