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拉娣剛扶著徒弟跨出門檻,何雨柱趕緊追了兩步,笑著補了句:“楊師傅,真不再考慮考慮?我家老爺子不光菜燒得好,平時還特會疼人——您跟著他,保準輕省!”
這話剛落,楊拉娣腳步頓住,回頭時眼尾還帶著潑辣勁兒,先伸手穩住徒弟胳膊,才揚聲笑罵:“收起你這心思!
我楊拉娣自己能掙工資,想吃啥自己能炒,犯不著靠個老頭子過日子!”
她指尖在徒弟後背推了推,讓他繼續往車間走,又回頭瞪何雨柱:“再說你家老爺子要是真會疼人,能讓你到處替他跑相親的事?少管我閒事!”
說完沒等何雨柱接話,她趕緊追上徒弟,藍色工裝的衣角被風掃得晃了晃,爽利地拐過走廊拐角。
何雨柱看著兩人背影,摸著下巴笑了笑——這性子倒比廠裡扭捏的姑娘有趣。
轉身時,卻見丁秋楠蹲在藥櫃前收拾,手裡捏著塊沒疊好的紗布,指尖沒動,剛才笑時眉梢的軟意早淡了下去。
“秋楠,還沒收拾完?”
何雨柱走過去,瞥見托盤裡散落的碘伏棉片,伸手就想去拿,指尖卻有意無意蹭到了丁秋楠的手背——那觸感軟乎乎的,像碰著了團溫溫的棉花。
丁秋楠身子猛地一僵,手裡的紗布“啪嗒”掉在托盤裡。
她飛快低下頭,指尖攥著衣角擰出深深的褶皺,粉麵從下頜一路紅到耳尖,連呼吸都裹著細碎的顫意。
心裡滿是慌亂的惋惜:怎麼他偏偏就結婚了呢?
方才按揉他腰腹時,掌心觸到的緊實硬挺、那份讓人安心的踏實勁兒;還有他隨口問起自己想上大學時,眼裡藏不住的關切……
這些早已悄悄勾得她心尖發顫,可方才手背那輕輕一碰,卻像盆涼水猛地澆下來——
再怎麼動心,也是不該的。
人家早有了家室,自己卻在這兒偷偷揣著這份心思,多荒唐,多不應該啊。
何雨柱沒察覺她的異樣,還以為是自己唐突了,尷尬地收回手:“對不住啊丁大夫,我沒留神。”
丁秋楠搖搖頭,聲音細得像蚊子哼:“沒、沒事……”
說著趕緊撿紗布,指尖快得發顫,疊了好幾次都沒對齊邊——心裡那點剛冒頭的喜歡,被“已婚”兩個字壓得又酸又沉,連抬眼再看他的勇氣都沒了。
何雨柱收回手,心裡還琢磨著剛才手背相觸的溫軟——丁秋楠這姑娘溫柔又細心,得想個法子多聯係,慢慢拉近距離才好。
他正盤算著找什麼由頭,就見丁秋楠先抬起頭,指尖還捏著半塊紗布,卻對著他淺淺笑了笑,試圖打破這微妙的尷尬,輕聲問:“何主任,您還真一門心思要給老爺子介紹對象啊?”
這話正好遞到何雨柱心坎裡,他立馬接話,語氣比剛才更熱絡:“嗨,這不也是為老爺子好嘛!不過說真的丁大夫,我覺得咱們倆挺談得來的——
往後彆總‘何主任’‘丁大夫’的叫了,生分。我叫你秋楠,你喊我柱哥,這樣聽著多親切,你看咋樣?”
丁秋楠聽見“柱哥”兩個字,臉頰瞬間又紅了,垂著睫毛輕輕點了點頭,聲音細弱卻清晰:“柱、柱哥。”
何雨柱見她應了,心裡更樂了,索性往旁邊的長椅上坐了坐。
壓低聲音往她跟前湊了湊,像要講什麼稀罕事:“秋楠,你是不知道,我們家老爺子啊,早先為了個白寡婦,直接跑到保城去倒插門,把我跟我妹扔家裡不管了!”
“真的啊?”丁秋楠一下瞪大了美眸,方才的拘謹散了大半,眼裡滿是八卦的好奇,連手裡的紗布都忘了疊,往前傾了傾身子,“還有這種事?”
“可不是嘛!”何雨柱點頭,語氣裡帶著點當年的委屈,又摻著點吐槽的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