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跟著何大清剛邁進廚房,目光先落向灶台。
隻見文三正捧著一個邊緣磨得發亮的白瓷小酒盅,仰脖往嘴裡抿著。
他的手邊,灶台上那瓶貼著“料酒”標簽的玻璃瓶還敞著口。
盅底剩下的小半盅琥珀色液體,分明是從瓶裡倒出來的料酒,哪是家裡常喝的二鍋頭呢!
何雨柱當即樂了,邁著步走上前,輕輕拍了下文三的肩膀:“三爺,您可真有您的!
這料酒我還留著給菜肴增香呢,怎麼先讓您給當成好酒嘗鮮了?您要喝早說啊,屋裡有好酒。”
文三放下酒盅,用袖口隨意抹了把嘴,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:“有酒喝就不賴,還挑啥成色?你瞧瞧這桌上——
臘肉麵飄著油花,煎雞蛋金晃晃的,沒口酒搭著,吃著不得勁兒!”
說著就夾起塊剛烙好的蔥花油餅塞進嘴裡,嚼得咯吱響,又就著剩酒細細抿了一口,那滿足的模樣,仿佛喝的是啥珍釀。
何大清在旁邊靠著涼灶台,看得直樂,抬手指了指文三,跟何雨柱笑道:“彆管他,這老小子打年輕起就是個酒蒙子!
年輕那會,這小子有時候手頭緊,沒錢買下酒菜,他能在院裡撿塊光滑的鵝卵石,蘸點醬油,就著那點鹹味兒,舔著都能把一盅酒喝得有滋有味。”
何雨柱聽完也忍不住笑,往文三那邊湊了湊,擺手道:“三爺,您要是真想喝好酒,我那屋櫃子裡藏著呢——
三十年的狀元紅、五十年的史國公,都是當年白七爺特意賞給老爺子的,您要是不嫌棄,今兒就開一壇嘗嘗?”
話還沒說完就被文三急忙打斷,他連連擺手,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:“可彆!那麼金貴的酒我喝不慣,滿嘴的甜膩勁兒,也是糟蹋好東西。
你要是有心,等下讓我揣兩瓶紅星二鍋頭走就行,就著我家那壇醃了大半年的老鹹菜喝,辛辣配著鹹香,比啥都舒坦!”
何雨柱當即應下,笑著點頭:“那行!我待會回裡屋給您拿,保準讓您揣著兩瓶滿當當的,喝著痛快!”
文三眼睛一亮,猛地放下酒盅,抬手拍了下大腿:“得嘞!還是你小子懂我!這紅星二鍋頭才夠勁兒,度數足,喝著燒心又暖身,配著鹹菜,晚上我能多啃倆玉米麵窩頭!”
說著又夾了塊油餅嚼得滿嘴香,含糊道,“你先忙你的,我再喝兩口這‘提鮮酒’墊墊,等會兒推著倒騎驢,保準把你家老爺子平平安安送進火車站!”
就在這時候,廚房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雨水蹦躂著跑了進來,脆生生的聲音在屋裡響起來:“爹、哥!喲,文三叔也在呀!”
文三抬眼一瞧,見雨水臉蛋比前陣子圓了些,透著股健康的粉,額前的碎發也梳得整整齊齊,比之前清瘦的模樣豐潤不少。
他當即笑開了花:“雨水這丫頭,真是越長越水靈!這小臉白裡透紅的,一看就是家裡日子過得舒坦,沒虧著嘴。”
可不是嘛——這段日子何大清在家,每天變著法給孩子做些軟和的吃食;
何雨柱更不用說,總往家捎白麵、糖果偶爾還帶隻烤鴨,兩個大廚輪著給雨水補身子,她臉上漸漸有了肉,氣色自然鮮亮得很。
被文三這麼直白地一誇,雨水頓時小臉微紅,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,眼神都飄向了一邊。
何雨柱走上前,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,指尖觸到她柔軟的頭發:“妹子今兒起得夠早啊,往常這個點還賴在床上,得我喊兩嗓子才肯起來。”
“爹要回保城了,我這個當閨女的,哪能不送送?”
雨水聲音軟下來,帶著點撒嬌的勁兒看向何大清,眼神裡滿是不舍,小手還輕輕拉了拉何大清的衣角。
何大清心裡暖烘烘的,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,掌心的溫度傳過去:“還是我閨女貼心,比你哥這粗小子強多了。”
“我先去洗漱,你們先吃著!”
雨水說著,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,辮子在身後輕輕晃著,還不忘回頭衝幾人擺了擺手。
看著雨水輕快的背影,文三端著酒盅的手頓了頓,眼神裡多了幾分羨慕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