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流?”張辰俯視著他,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,帶著刻骨的嘲諷和殺意,“孤看你們,是吸食民脂民膏、蛀空大夏根基的蛆蟲!是趴在百姓骸骨上敲骨吸髓的豺狼!”
趙德全被砸懵了,劇痛和極致的恐懼讓他大腦一片空白,隻會捂著血肉模糊的臉在地上抽搐哀嚎。
就在張辰的怒火燃燒到頂點,庫房內所有人都被這雷霆之怒震懾得大氣不敢出時——
異變陡生!
“咻!咻!咻!”
三道尖銳刺耳的破空厲嘯,毫無征兆地從庫房側麵那扇被磚石半掩的高窗方向激射而來!快如閃電,直取正因激動而胸膛起伏、站在條案旁的蕭文正後心!
目標明確——滅口!
“小心!”一名年輕的禦史目眥欲裂,失聲驚呼,下意識想撲過去,卻哪裡來得及!
千鈞一發!
一直如同雕塑般侍立在張辰側後方的影子,在弓弦震響的刹那,身體已經動了!沒有驚呼,沒有多餘動作,他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的黑煙,瞬間橫移一步,精準無比地擋在了蕭文正與那三支奪命弩箭之間!
同時,他寬大的玄色袍袖猛地向前一卷!
“叮!叮!噗!”
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幾乎疊在一起!袖中顯然藏有精鋼護臂,兩支弩箭被精準地格擋開,火星四濺!但第三支箭角度刁鑽,力道奇大,竟穿透了影子的袖袍防禦!
“呃!”影子身體微微一震,一聲極低的悶哼從喉間溢出。那支弩箭深深紮進了他擋在胸前的左臂,箭羽兀自劇烈顫動!
“有刺客!護駕!保護蕭大人!”庫房內瞬間炸開了鍋!親兵們怒吼著拔刀衝向高窗方向,幾名反應快的玄影衛則閃電般撲到張辰和蕭文正身前,用身體構築起人牆。
“廢物!”張辰暴怒的咆哮壓過一切混亂,他根本沒看那扇高窗,充血的雙目死死盯住地上那本濺了趙德全鮮血的藍皮賬冊,又猛地轉向手臂中箭、卻依舊挺直如鬆、將蕭文正牢牢護在身後的影子。
“給孤把外麵那些雜碎剁碎了喂狗!”張辰的吼聲帶著血腥氣,他一步踏前,目光如炬,掃過賬冊上密密麻麻的名字,最終定格在賬冊末尾一個不起眼的暗記上——那是一個小小的、扭曲的魚形符號,旁邊似乎還有半截未寫完的字。
影子強忍左臂劇痛,右手迅速從懷中掏出一物。不是傷藥,而是一小卷染著點點褐斑、邊緣焦黑的薄絹。他單膝跪地,將薄絹高舉過頭,聲音因疼痛而略顯沙啞,卻字字清晰:
“主上…截獲…劉瑾秘使…飛鴿…此絹藏於蠟丸…指向…不止於此…”他喘息了一下,似乎牽動了傷口,但依舊將最關鍵的信息吐出,“‘江南米倉…三姓…共謀…願助大人…成…大事’…還有…‘魚’…‘化龍’…”
張辰一把抓過那染血的薄絹。上麵的字跡是用暗語所書,但“江南米倉”、“三姓”、“共謀”、“化龍”幾個關鍵詞,如同燒紅的烙鐵燙進他的眼底!
賬冊上那個小小的魚形符號,與絹書上潦草的“魚”字瞬間重疊!
一股比之前更冰冷、更暴戾的寒意從張辰腳底直衝頭頂!他捏著薄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,指下的楠木條案邊緣竟被他生生捏碎了一塊!
他緩緩抬起頭,臉上的怒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骨髓凍結的平靜。唯有那雙眼睛,深不見底,翻滾著足以焚毀一切的黑色風暴。
“不止劉瑾…”張辰的聲音很輕,卻讓整個喧鬨的庫房瞬間死寂下來,連趙德全的哀嚎都戛然而止。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癱軟的趙德全,掃過蕭文正手中那本染血的賬冊,最終投向庫房之外,那硝煙尚未散儘的揚州城,投向更遙遠的、富庶的江南方向,一字一頓,如同冰珠砸落玉盤:
“看來這潭渾水底下,還藏著…比劉瑾這條瘋狗更大的魚!”
庫房內一片死寂,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影子手臂傷口滲出的血滴落在地上的輕響。那“滴答”聲,敲在每個人心頭,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滔天巨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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