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十年,正月初五。
凜冬的寒意尚未褪儘,鄴城大將軍府邸深處,暖閣之中卻已是春意融融。巨大的鎏金銅獸炭盆燒得通紅,散發出驅散骨髓寒意的暖流。窗外,細雪無聲飄落,將庭院中的亭台樓閣、虯枝老梅裝點得如同瓊瑤仙境。然而,此刻閣內的喧囂與暖意,卻比那炭火更熾熱十倍。
“哈哈哈!好!涿郡已克!袁尚束手,顏良文醜授首!張遼、高順、張任、張合諸將,真乃虎賁悍將!”我手握那份墨跡猶新、猶帶風雪氣息的八百裡加急捷報,笑聲洪亮如鐘,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而下。
我身著玄色常服,那張慣於運籌帷幄、殺伐決斷的剛毅麵龐,此刻被巨大的喜悅染得紅光滿麵,眉宇間儘是意氣風發的豪情。
“恭喜主公!賀喜主公!”侍立一旁的戲誌才撫掌大笑,清臒的臉上泛著激動的紅暈,“涿郡一破,幽州門戶洞開!袁氏喪膽,薊城已是囊中之物!此乃天佑主公,霸業可期!”
“何止天佑!乃主公運籌帷幄,將士用命!”郭嘉裹著一件雪白的狐裘,斜倚在錦榻上,蒼白的臉上因興奮也多了幾分血色,他舉起手中的玉杯,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蕩漾,“當浮一大白!”說罷,仰頭一飲而儘,眼神卻亮得驚人。
田豐撚著胡須,素來剛硬的嘴角也難得地向上彎起:“顏良文醜伏誅,袁紹斷去雙臂!此戰,不僅奪地,更在誅心!幽燕震動,主公聲威,當如日中天!”沮授沉穩頷首,眼中精光閃爍:“幽州定,則北疆平。主公基業,自此穩如磐石!”
“好!說得好!”我大手一揮,豪氣乾雲,“此等大捷,豈能獨享?來人!速請諸位夫人!再傳令下去,府中設宴!今日我要與大將,與內眷,共慶此勝!不醉不歸!”
“諾!”侍從高聲應諾,腳步輕快地飛奔而去。
暖閣通往內苑的雕花門扉被輕輕推開,一陣環佩叮當的悅耳聲響伴著女子溫婉的笑語傳來。率先步入的是鄒玉。她身著一襲正紅色織金牡丹紋錦緞長裙,外罩一件滾著雪白風毛的玄色鬥篷,雲鬢高挽,一支赤金點翠鳳凰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搖曳。小腹已微微隆起,行動間帶著為人正室的雍容與即將為人母的溫潤光輝。她含笑向我福了一福:“妾身恭賀夫君,克複涿郡,威震北疆。”
緊隨其後的是甄宓。一襲天水碧的雲錦宮裝,襯得她膚光勝雪,氣質清雅如空穀幽蘭。行動間如弱柳扶風,眉目含情,望向我的目光中滿是傾慕與溫柔:“夫君神威,妾等與有榮焉。”
杜鵑則穿著一身鵝黃底繡纏枝蓮的襖裙,如同一隻靈動的黃鶯。她走著進來,未語先笑,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:“恭喜夫君!這下北邊可太平啦!咱們姐妹在鄴城也安心了!”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尚未顯懷卻已被格外小心嗬護的小腹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。
蔡琰與貂蟬聯袂而至。蔡琰一身月白色素錦襦裙,外罩一件青蓮色半臂,氣質沉靜如深潭古玉。她向我微微頷首,目光沉靜而溫暖。貂蟬則是一身海棠紅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,豔光四射,絕美的容顏在燈火下愈發驚心動魄。她步履輕盈,腰肢款擺,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,眼波流轉間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慵懶與滿足,手也下意識地護在小腹處。
我看著眼前這幾位姿容絕世、氣質迥異卻又和諧融洽的夫人,尤其是注意到杜鵑、貂蟬、蔡琰三人那雖未明言卻已心照不宣的護腹動作,心中那份因大勝而激蕩的豪情,瞬間又融入了難以言喻的溫柔與滿足。
我朗聲笑道:“好!好!都來了!今日不僅前線大捷,孤還要告訴諸位一個天大的喜訊!”他目光掃過鄒玉、甄宓,最後落在杜鵑、貂蟬和蔡琰身上,聲音充滿了喜悅,“杜鵑、貂蟬、文姬,皆有身孕了!我羅氏血脈,又將添丁進口!此乃天賜之福,多喜臨門!”
“當真?!”鄒玉又驚又喜,連忙上前拉住貂蟬和蔡琰的手,甄宓也欣喜地看向杜鵑。暖閣內頓時響起一片女子驚喜的嬌呼與道賀聲,鶯聲燕語,春意更濃。
而剛剛入門的曹憲,一臉微笑的看著我,雖是一身紅白素裝,卻遮掩不住她的美麗大方,一身貴氣。
“恭喜主公!賀喜主公!”戲誌才、郭嘉等人聞言,更是喜上眉梢,齊齊躬身道賀。這後繼有人的消息,對於一個正在崛起的龐大勢力而言,其意義絲毫不亞於一場大勝。
“哈哈哈!同喜同喜!”我開懷大笑,聲震屋瓦,“擺宴!就在這暖閣!我要與諸位,與夫人們,共飲此慶功之酒,同賀這雙喜臨門!”
大將軍府正廳,此刻已是華燈璀璨,亮如白晝。數十盞巨大的琉璃宮燈高懸,將雕梁畫棟映照得金碧輝煌。溫暖如春的氣息驅散了門外的嚴寒,混合著酒香、肉香、果香以及女子身上淡淡的脂粉幽香,令人沉醉。
巨大的紫檀木鑲螺鈿長案呈“回”字形排開,案上珍饈羅列,水陸畢陳:整隻烤得金黃酥脆、油脂滋滋作響的羔羊;晶瑩剔透、片薄如紙的幽州生切鹿膾;來自東海的巨大龍蝦,紅豔奪目;產自南方的時鮮瓜果,琳琅滿目。更有琥珀色的西域葡萄美酒盛滿夜光杯,清冽醇厚的冀州老窖倒入青銅爵,香氣四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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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高踞主位,五位夫人分坐左右兩側稍下的位置。左側首席是戲誌才、郭嘉、田豐、沮授、法正等謀臣文士,皆寬袍緩帶,言笑晏晏。右側則是陳到護衛統領,英氣內斂)、張濟西涼宿將,須發微白,眼神銳利)、車胄身形魁梧,麵容粗豪)、周倉黑麵虯髯,如同鐵塔)、裴元紹精悍短小,目光靈動)等一眾武將,雖未著甲胄,但剽悍之氣猶存,觥籌交錯間,聲如洪鐘。
“諸位!”羅業舉起手中盛滿美酒的青銅爵,聲音洪亮,壓下了滿堂喧嘩,“今日之宴,一為涿郡大捷!張遼、高順、張任、張合等將士浴血奮戰,破堅城,斬顏文,擒袁尚!揚我冀州軍威!此第一喜,當賀!”我目光掃過在座武將,帶著讚許與豪情。
“賀主公!賀我冀州將士!”眾人齊聲應和,舉杯痛飲。武將席上,張濟拍案大笑:“痛快!顏良文醜那兩廝,昔日何等囂張!如今成了主公階下鬼,痛快啊!”周倉嗓門最大:“主公!等破了薊城,俺老周定要親手砍下袁紹老兒的狗頭下酒!”引得一片哄笑。
酒過三巡,氣氛愈加熱烈。我再次舉杯,目光變得無比柔和,掃過身側幾位夫人,尤其是杜鵑、貂蟬和蔡琰:“這第二喜,乃家宅之福!我的幾位夫人賢淑溫良,持家有道,更難得……”他頓了頓,聲音中充滿了為人夫、為人父的溫情與驕傲,“杜鵑、貂蟬、文姬,皆有孕在身!我羅氏血脈開枝散葉,後繼有人!此乃天賜之福,家國之幸!當再賀!”
“恭喜主公!賀喜主公!天佑羅氏,福澤綿長!”滿堂文武再次齊刷刷起身,聲音中充滿了真摯的祝福與對未來的期許。戲誌才捋須笑道:“此乃大吉之兆!麟兒降世,正當主公掃平幽燕,鼎定北疆之時!”郭嘉也舉杯笑道:“待小公子們降生,嘉定要討杯洗三酒,沾沾福氣!”
夫人們這邊更是喜氣盈盈。鄒玉作為大婦,親自為三位有孕的姐妹布菜添湯,溫言叮囑。甄宓則笑語嫣然,說著育兒趣事。杜鵑被眾人打趣,羞得滿麵通紅,卻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甜蜜。貂蟬含笑應對,眼波流轉間,風情萬種,偶爾與我目光相觸,情意綿綿。蔡琰則沉靜許多,隻是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,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琴弦,仿佛在構思著慶賀新生的樂章。
“主公!”法正年輕氣盛,起身舉杯,“雙喜臨門,此乃天意昭示!正聞幽州袁紹聞涿郡之敗,已驚懼成疾!薊城指日可下!待主公掃平幽燕,飲馬遼水,當於鄴城之畔,起高台以彰武功,納祥瑞以慶盛世!此台,當名‘銅雀’,取‘攬二喬’意指招納天下賢才美質)之意,亦為諸位夫人與小公子們築一登高攬勝、俯瞰山河之瓊樓玉宇!願主公基業,如銅雀高台,永鎮天下!”
“銅雀台?”我眼中精光一閃,撫掌大笑,“妙!孝直此言甚合孤意!待幽州平定,便起此台!屆時,我當攜諸卿,與夫人們登台遠眺,共飲慶功之酒!”此言一出,滿座皆歡,仿佛那象征著無上榮耀與輝煌的銅雀台,已在眼前拔地而起。
宴會漸入高潮。武將席上,車胄、周倉、裴元紹等人已開始行令拚酒,聲浪震天。張濟拉著陳到講述當年西涼征戰舊事,豪氣乾雲。文臣這邊,戲誌才、田豐、沮授低聲談論著幽州戰後治理與防備曹操之策。郭嘉則與法正對弈一局,落子如飛,興致高揚。
我看著這文武濟濟一堂、內宅和睦溫馨的景象,看著夫人們巧笑倩兮,看著謀臣們運籌帷幄,看著武將們豪氣乾雲,胸中一股豪情與暖流激蕩不已。他再次舉起那沉甸甸的青銅爵,環視全場,聲音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,響徹這溫暖如春、喜氣盈天的殿堂:
“諸位!夫人們!”
“這杯酒,我有三願!”
“一願——山河一統,四海歸心!掃平不臣,還天下以朗朗乾坤!”目光掃過眾文武,豪氣乾雲)
“二願——家宅安寧,妻賢子孝!諸位夫人身體康泰,孤之血脈,平安降世,茁壯成長!”目光溫柔地掃過鄒玉、甄宓,曹憲,尤其在杜鵑、貂蟬、蔡琰身上停留,滿是柔情)
“三願——君臣相得,文武同心!在座諸公,皆如戲公、奉孝、元皓、公與、孝直、叔至陳到)、張公張濟)、車將軍、周倉、元紹般,與我勠力同心,共襄盛舉!為我冀州,為這天下蒼生——”
我聲音陡然拔高,如同金鐵交鳴,擲地有聲:“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——太平盛世!”
“乾——!”
“願隨主公!開創盛世!乾——!”山呼海嘯般的應和聲,裹挾著無與倫比的忠誠、信念與豪情,轟然爆發!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成一片,美酒激蕩,映照著每一張或激動、或喜悅、或堅毅、或溫柔的臉龐。
窗外,細雪依舊無聲飄落,覆蓋著鄴城的街巷與遠方的山河。然而在這大將軍府溫暖如春的殿堂內,一場關於勝利、關於血脈、關於未來的盛大歡宴,正酣暢淋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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