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給王雨蒙斟了杯溫熱的清酒:“好啦,彆氣了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?”
她夾了塊最肥美的海膽壽司放到王雨蒙碟子裡,“嘗嘗這個,味道真的還不錯。”
王雨蒙不依不饒:“你還笑得出來!你知道現在圈裡都怎麼說嗎?他們說......”
她突然頓住,懊惱地咬住嘴唇。
“說我是靠睡上位,現在金主不要了,自然就涼了?”時歡平靜地接話,眼神清澈見底,“隨他們去吧。”
“歡歡...”王雨蒙心疼地握住她的手,發現她的指尖冰涼。
時歡反手拍拍她的手背:“其實我早就有轉行的打算了。演戲從來就不是我的夢想,隻是......”
她頓了頓,沒再說下去。
窗外,雪下得更大了。
細碎的雪花撲在玻璃上,很快融化成水珠滑落。
王雨蒙突然壓低聲音,“前段時間我在"雲頂"跟紹康和江遲他們玩,霍驍突然來了,那臉色......”
她誇張地打了個寒戰,“跟修羅場似的。”
王雨蒙追加了句:“就你那晚給我打電話的那次。”
時歡的心臟猛地一縮,那正是他們吵架的那晚。
她垂眸看著杯中晃動的燈影,清酒裡仿佛倒映出那晚霍驍猩紅的眼睛。
王雨蒙小聲補充:“他......好像挺氣的,我看江遲勸了他好久。”
海膽壽司在舌尖化開甜腥,時歡卻嘗出滿嘴苦澀。
時歡站起身:“我去趟洗手間。”
她快步走出包廂,走廊的和風燈籠投下昏黃的光影。
洗手間的鏡子裡,她看見自己微微發紅的眼眶。
“彆想了……”她低聲對自己說,冰涼的水流衝刷過指尖。
返回時,一個服務員正從身側的包廂出來。
門縫未關的瞬間,時歡的腳步頓住——
霍驍就坐在裡麵。
他穿著挺括的深灰西裝,正與幾位年長者交談。
水晶吊燈下,他眉目如常,談笑間依舊是那副矜貴從容的模樣,絲毫看不出王雨蒙說的“傷心”的樣子。
時歡僵在原地。
他修長的手指轉著酒杯,仿佛察覺到什麼,霍驍忽然抬眼。
門在這時被服務員完全關上。
時歡幾乎是逃也似地回到包廂。
“怎麼了?”王雨蒙正往嘴裡塞了一塊三文魚,含糊不清地問道。
“沒啊…”時歡垂下眼,重新跪坐在蒲團上。
她端起麵前的梅子酒一飲而儘,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,卻壓不下胸口那股莫名的窒悶。
王雨蒙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:“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?”
“沒事。”時歡扯出一個笑,她轉移話題:“你上午電話裡說明天要回蘇州?”
他看起來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