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電大樓,那座巨大的墓碑,被遠遠拋在身後。
返回青峰山的路上,車隊裡一片死寂。
通訊器裡再沒有孫劍軍的咆哮,隻有一陣陣電流的嘶嘶聲。
那聲音,像是無數亡魂在耳邊低語。
皮卡的車廂裡,陳大海靠著車壁,雙眼失神地望著灰色的天空。
斷腿的疼痛已經麻木,另一種更深的寒意,從骨髓裡滲出。
阿豹的背叛,像一根毒刺,紮在他心裡最驕傲的地方。
那個叫“新秩序”的名字,更像一片揮之不去的陰雲。
他側過頭,透過滿是汙漬的後窗,看向緊隨其後的那輛旗艦重卡。
他看不清許平升的臉,卻能清晰感受到那份不屬於人類的冷靜。
火焰噴射器的龍息,貫穿怪物的飛斧,還有剛才那乾淨利落的一槍。
一幕幕,在他腦中反複回放。
這個男人,根本不是盟友。
他是一頭更恐怖,更懂得如何利用規則的頂級掠食者。
自己所謂的試探,在他眼中,恐怕幼稚得如同兒戲。
幸存的幾個小南村成員,蜷縮在車廂的角落,不敢發出一點聲音。
他們甚至不敢去看陳大海,更不敢去看那輛旗艦重卡。
許平升最後那句話,那冰冷的眼神,已經烙進了他們的靈魂深處。
恐懼,混合著一種奇異的敬畏,正在他們心中發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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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峰山的車裡,氣氛同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孫劍軍一言不發,隻是死死握著方向盤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他想起了劉全,想起了那些犧牲的戰士。
一場慘勝。
不,甚至算不上勝利,隻是一場代價高昂的逃亡。
許平升坐在副駕駛,正用一塊乾淨的布,一絲不苟地擦拭著他的長柄鋼斧。
斧刃上沾染的怪物血液,已被他清理乾淨,重新閃爍著森然的寒光。
他仿佛對剛才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,無論是慘烈的戰鬥,還是血腥的背叛。
那張側臉,堅硬得如同山巔的岩石,被風雪侵蝕了千年。
終於,他停下了動作。
“孫劍軍。”
“……在。”孫劍軍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回去以後,把所有繳獲的武器彈藥,分一半給小南村的人。”
孫劍軍猛地一愣,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什麼?給他們?那些家夥……”
“他們的人,死得比我們多。”許平升的聲音沒有半分情緒。
“劉全的犧牲,換來了所有人的生路。”
“陳大海斷了一條腿,卻保住了通訊模塊。”
“這是他們應得的。也是我許下的承諾。”
孫劍軍沉默了,他從後視鏡裡,看著許平升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。
他忽然明白了。
許平升不是沒有感情,他的感情,用一種最冰冷、最殘酷的公平來體現。
恩怨分明,賞罰必信。
這比任何虛偽的安撫,都更能收攏人心。
尤其是,對陳大海那樣驕傲的梟雄。
車隊繼續前行,碾過荒蕪的公路。
天邊,黎明的微光,終於刺破了厚重的雲層。
一縷金色的陽光,照亮了旗艦重卡的前路。
也照亮了許平升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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