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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的快船,徹底動不了了。
一名蓬萊修士,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,用生硬的大夏語喊道:“船上的東西,交出來。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。”
柳乘風心頭一凜。東西?果然和薑骨說的一樣。
他看向張帆,卻發現張帆根本沒看那些蓬萊修士。
張帆正看著自己的手。
他的手,不知何時,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。那股源自朱雀真炎的灼熱,被這片海域的陰寒水氣一激,讓他體內那股死寂的力量,前所未有地躁動起來。
“東西,就在我這裡。”張帆抬起頭,對著那名喊話的修士說。
“很好。”那名修士獰笑一聲,單手一指,“那就連人帶船,一起沉下去吧!”
四麵八方的海水,再次被調動。這一次,不是水槍,而是無數道鋒利的水箭,密密麻麻,從四麵八方攢射而來,封死了所有躲避的可能。
朱淋清剛要再次催動真炎,卻被張帆按住了肩膀。
“你的火,省著點用。”
張帆越過她,走到了船頭。他將那隻覆著白霜的手,按在了船首的欄杆上。
“我來。”
他輕聲說出兩個字,然後閉上了眼睛。
死印淵息。
那股冰冷,不再壓抑,而是順著他的手臂,他的身體,湧入這艘船,再通過船體,接觸到那片被術法攪動的海水。
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。
一切,都安靜了下來。
吟唱聲,戛然而止。
那些激射而來的水箭,在半空中凝固,變成了一根根晶瑩的冰錐,然後無力地墜落,砸在……冰麵上。
以張帆他們的快船為中心,海麵,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凍結。
不是薄冰。
是厚重,堅實,泛著幽藍光芒的玄冰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麼妖法!”一名蓬萊修士的驚叫,打破了死寂。
他們引以為傲的水法,他們賴以生存的大海,在這一刻,變成了他們的囚籠,他們的墳墓。
冰層蔓延的速度,超出了他們的想象。五艘黑船被死死凍在海裡,動彈不得。更可怕的是,冰層在擠壓船體。
“哢嚓……哢嚓……”
船體不堪重負的呻吟聲,接連響起。然後,是木板斷裂的巨響。
一艘黑船的船底,被瘋長的玄冰刺穿,冰冷的死亡,從下方湧入。船上的修士,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,就隨著傾斜的船身,滑進了冰窟窿裡。
恐慌,徹底爆發了。
“快走!撤退!”
“船動不了了!我們被凍住了!”
柳乘風和他的手下,已經完全看呆了。
這是何等霸道的力量。
以一人之力,冰封百丈海域,囚殺五艘敵艦。
張帆的身體,在微微顫抖。他的臉上,血色褪儘,一片慘白,嘴唇甚至有些發紫。他強撐著,沒有倒下。
“柳樓主。”他的聲音,有些飄忽,“我隻能困住他們。殺人,是你的事。”
柳乘風猛地回過神。
“上!”他拔出長刀,第一個躍下船,踏上了堅實的冰麵,“留一個活口!”
聽雪樓的精銳們,發出一聲壓抑的嘶吼,緊隨其後。他們的目標,是那艘離得最近,損毀最輕的黑船。
冰麵上的戰鬥,是一場屠殺。
失去了地利,又被這詭異的場景奪了心神的蓬萊修士,根本不是聽雪樓精銳的對手。
片刻之後,戰鬥結束。
一名被卸掉了四肢關節的蓬萊修士,像一袋垃圾,被拖到了張帆麵前。
他渾身濕透,抖得像風中的落葉,看著張帆,像是看著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。
張帆在他麵前蹲下,體內的寒氣,讓他連說話都有些費力。
“你們的船上,有我要的東西。”他盯著那個俘虜,一字一句地問,“是什麼?”
那俘虜隻是瘋狂的搖頭,嘴裡發出無意義的“嗬嗬”聲。
張帆不再問了。
他伸出那隻依舊帶著寒氣的手,按在了俘虜的天靈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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