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三位師兄弟之間,無需言語的默契。他們無法在力量的總量上做手腳,那會被“朝聖者”立刻察覺。但他們可以在力量的“質”上,埋下一顆種子。
一顆……毒藥的種子。
這個發現讓張帆瀕臨崩潰的意識重新凝聚。
他不再瘋狂地對抗,而是反其道而行之。他開始主動接納、分析那股力量。
“朝聖者”察覺到了他的變化。
“哦?終於放棄了嗎?明智的選擇。”她的語氣中,帶著一絲讚許。
幽泉也感受到了祭壇的穩定,大笑道:“看吧,淩虛子!連‘鎮石’都接受了命運,你還在執拗什麼?獻出你全部的力量,讓我們一同見證這偉大的時刻!”
淩虛子閉上嘴,臉上滿是痛苦,但他輸出的力量確實穩定了下來。
地宮內,七彩烈焰穩定地燃燒著。朱淋清的靈魂氣息,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。她的意識,就像風中殘燭,隨時可能熄滅。
一切,似乎都在朝著“朝聖者”預想的方向發展。
她很滿意。
這個由“鑰匙”“鎮石”、“熔爐”和四方能量源構成的係統,堪稱完美。隻要抹去朱淋清的自我意識,再用本源神力為她重塑一個純粹的“鑰匙之魂”,大功便可告成。
至於蓬萊長老會那可笑的“監控”和“待定”的歸屬權,在一個失去了自我意誌的傀儡麵前,又有什麼意義?
她甚至已經開始構想,當她帶著四把完美馴服的“鑰匙”,回到“故鄉”時,將會受到何等崇高的歡迎。
然而,她沒有注意到。
在那個被她視為最穩定、最核心的“鎮石”內部,一場風暴正在醞釀。
張帆的意識,像一台最精密的儀器,瘋狂地解析著那絲不諧的能量頻率。
他發現,這個頻率,與他體內的“種子”之力,存在著一種奇特的共鳴。
它就像一把鑰匙,一把可以撬動“種子”更深層力量的鑰匙。
大長老……他賭的不是“朝聖者”的仁慈,也不是薛無算的救援。
他賭的是我!
賭我這個“鎮石”,能發現他們埋下的引信,並有能力……點燃它!
一個瘋狂的計劃在張帆的腦海中成型。
他要做的,不是去掐滅那朵跑調的音符。
他要做的,是把它放大!
他要用自己的“種子”之力作為擴音器,將這個微不足道的瑕疵,放大到足以撕裂整個“完美係統”的程度!
他要將這個為煉化朱淋清而設的“熔爐”,變成焚毀“朝聖者”野心的……墳墓!
“來吧。”
張帆的意識,第一次主動探出觸角,纏繞向那股七彩的烈焰洪流。
他不再是單純的鎮壓與承受。
他開始……引導。
他小心翼翼地,將那絲來自蓬萊長老的“不諧頻率”,從狂暴的能量中剝離出來,然後用自己的“種子”之力,將其包裹,複製,放大。
一個,兩個,十個,百個……
無數個相同的“錯誤音符”,在他的操控下,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那道七彩洪流之中。
整個過程,如春雨潤物,無聲無息。
“朝聖者”依舊懸浮在空中,掌控著全局。
幽泉依舊在狂熱地輸出。
淩虛子和玄冥,則像兩尊石雕,維持著力量的供給。
沒有人發現,那道看似穩定而瑰麗的烈焰洪流,其內部的能量結構,已經開始發生根本性的、不可逆轉的畸變。
它依然穩定。
但,這是一種建立在謊言之上的、虛假的穩定。
就像一座地基被蛀空了的大廈,外表依然宏偉,內裡卻已腐朽不堪。
隻需要最後一根稻草。
張帆抬起“頭”,在意識的層麵,“看向”了那道烈焰的源頭——高高在上的“朝聖者”。
他等待著。
等待一個時機。
等待她將最多的心神,都投入到煉化朱淋清靈魂的最後一步時。
那時,他就會將這無數個被放大的“錯誤”瞬間引爆。
他會親手推倒這座,由他自己“鎮壓”著的大廈。
牆壁旁,一直閉目的大長老,手指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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